一時間,又有其他年輕的小輩圍上前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自我介紹起來。
當晚,秦府裡自有一番歡迎盛宴,一掃多年的沉寂,充滿了歡聲笑語。
整晚,秦老夫人臉上笑容不絕,慈愛溫柔的眼神不時投向坐在身側的秦若蕖。只當她不經意地環顧一週,不見長媳與次子夫婦時,笑容有片刻的凝滯。
眼中緩緩地漾起一絲苦澀,尤其是看著不遠處正與秦季勳說笑的秦叔楷,再瞧瞧宛如後宅主人的秦三夫人,那絲苦澀便又濃厚了幾分。
宴罷眾人各自散去,秦老夫人打起精神拉著秦若蕖仔細叮囑了一番,這才讓她離開。
隔得片刻,一名身著墨綠衣裙的中年女子捧著盛著溫水的銅盆走了進來。
“母親。”那女子將銅盆置於秦老夫人腳邊,熟練地侍候秦老夫人脫去鞋襪。
秦老夫人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為自己洗腳,眼睛有幾分溼潤。
“這些年苦了你,若非仲桓他……”
“兒媳不苦,母親不必憂心。”女子柔聲回道,正是秦老夫人的次媳,秦二老爺秦仲桓的髮妻。
“明日待我與阿蕖……到底是骨肉至親,怎……”
“母親萬萬不可!”話音未落便被秦二夫人打斷,“母親,欠人的終歸要還,做了錯事也總要付出代價,四弟與阿蕖難得回來,母親何必擾了他們父女興致。”
秦二夫人扯過一旁乾淨的棉巾,小心翼翼地擦去秦老夫人腳上的水珠,又道:“況且,這些年來不管是夫君還是幾個孩子,都不曾吃過太大的苦頭,這何嘗不是因為阿蕖的善良。否則,以她如今的地位,若是純心報復,這世間上又哪有我們一家的立足之地。”
“這都是兒媳的心裡話,大嫂她想必也是這般想法,否則她也不會如兒媳一般,只遣了澤耀夫妻與三丫頭前來。”
秦老夫人長長地嘆了口氣,闔上眼眸掩飾眼中的複雜。
她親生的三個兒子——伯宗、仲桓、季勳,到頭來雖非形同陌路,卻也不遠。三兒子叔楷雖好,到底非她親生,只如今……
“我明白了,天色已晚,你也早些回去吧!”
“好,那兒媳便先回去了,母親您也早些安歇。”秦二夫人點點頭,吩咐明柳好生侍候,這才離開。
走出院門,她朝著秦若蕖居住的攬芳院方向定定地凝望片刻,若有似無地嘆息一聲。
如今的日子雖沒有往些年那般風光,可是她的心卻是難得的平靜,不用每晚夜深人靜時看到枕邊人被噩夢驚醒而束手無策,也不必再為後宅那點權利勾心鬥角。
便是她的兒女,也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懂事了。
如此,她還有什麼好不滿,還有什麼好怨怪呢?
回到久違的攬芳院,見陸修琰披著猶帶溼意的長髮隨意歪在榻上,秦若蕖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接過青玉遞過來的布巾為他絞著發,數落道:“夜裡本就比白日裡涼,你對著視窗坐著倒也罷了,怎的連頭髮也不擦擦,若是落下個什麼毛病,我瞧你能得什麼好!”
陸修琰笑眯眯地任由她唸叨,長臂一伸摟著她的纖腰將她抱坐在膝上,腦袋搭在她的肩窩處,嗅著那陣怡人的芬芳,啟唇,含著小巧的耳垂。
“啊……”秦若蕖一陣哆嗦,整個人便軟倒在他的身上。
“你、你,可惡……”紅著臉嬌嗔地指控,翦水雙眸媚意流淌,說不出的誘人。
陸修琰輕笑,大掌在她身上四處點火:“誰讓你去這般久都不回來,萱兒都鬧了幾回了。”
“我、我不過是送、送祖母回、回房,陪著她說、說了會話,哪裡就、就是久了?”秦若蕖微微著反駁。
“嗯,不久,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是我等不及……”陸修琰好脾氣地哄著,稍一用力將她抱起,大步往床榻方向走去。
“不不不,我、我還未、未曾沐浴……”秦若蕖兀自掙扎。
“過一會我親自侍候你沐浴更衣便是……”
被他這般一折騰,秦若蕖次日會誤了起床的時辰簡直便是意料當中之事。
她恨恨地瞪著一臉討好地為自己佈菜的陸修琰,揉揉痠痛的腰,越想越不甘,掄起小拳頭便往他身上砸去。
“都怪你!祖母她們此時必在背後裡取笑我。”
“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你嚐嚐這粥,火侯剛剛好。”陸修琰柔聲輕哄,體貼地吹了吹勺子裡的熱粥,送到她的嘴邊。
秦若蕖啊嗚一口嚥了下去,自以為兇狠地又瞪了他一眼,這才乖乖地坐著任他喂自己吃粥。
陸修琰嘴角微揚,好心情地侍候著妻子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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