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的這個人手段非常,這件事一定得查清楚,否則束九會很危險。
這一夜發生的許多波折,束九自然什麼都不知道,第二天一早醒來像沒事人一樣,問她昨夜發生了什麼,她只說喝醉瞭然後就不知道了。
謝君歡猜測她定是種了攝魂術一類的詭異功法,這類功法能夠讓被施術者思維紊亂,從而忘記發生的一些事。
他自己就會攝魂術,還曾經對束九用過,所以他能夠肯定。
為了不讓束九多心,他便瞞著束九,並囑咐霜白不能讓她知道真相。
但他卻增加了清涼殿的守衛,將束九更嚴密地保護了起來。
這一天天氣很好,太陽熱熱地炙烤大地。
早已經辭官歸家的譚子同終於帶著父母離開了京城。他早就打定了主意離開,只是盧青悠死後譚母就大病了一場,直到近日才好。
離開時他沒告訴任何人,買了一輛簡單的馬車出城,卻沒想到束脩會在城門外等著他。
他勒住馬,安撫了父母,這才下車去見束脩。
“你怎麼會來?”
束脩笑道:“說來也巧,你去買馬車,被太守府的衙役看見,回來就告訴了我。我猜想你要走,就來送送你。”
“畢竟同窗一場,多謝你這份心。”譚子同叉手對他一拜。
譚子同俯身的一瞬間,束脩瞧見他髮間露出了點點白色。
他明明還很年輕。
“你後悔嗎?”束脩問,“當初如果娶妻不納妾,納妾不娶妻,如今光景是不是會不一樣?”
“或許吧。”譚子同淡淡一嘆,這些日子他無一日不懺悔不心痛,如今心早就麻木了,“但後悔有什麼用?人不是神,豈又能事事料到後來?大多數人只知道當時想如何罷了。”
“你這話說得也對。”束脩也是輕嘆,對他拱手,“山高水遠,你還要趕路,自此別過,望你日後事事順心。”
“多謝。”譚子同感念他一片赤誠,終於露出了這些日子來第一個笑容,並囑咐,“官場沉浮也非易事,你也要多加小心。”
束脩也道謝,目送他駕車遠去。
站著看了天邊飛絮一般的浮雲許久,他才轉身往回走。
心中不知道為了什麼有點難過,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大約是覺得人生太過複雜與無情吧。
他忽然就想到了束九,他擔心有一天她也會面臨同樣的災禍。
而且她已經經歷了太過的常人所不曾經歷的苦難。
此時此刻,他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他要更強大,只有更強大,才能在任何時候她遇到任何苦難的時候為她抵擋一切。
與此同時,離開的譚子同卻並沒有一路順風。
盧青悠死了,盧文正記恨束九,更記恨譚子同。他還在京城的時候盧文正顧忌束九不敢輕舉妄動,譚子同一離開,他就派人去追殺。
譚子同一個文弱書生,帶著老父老母,怎麼是那些殺手的對手?
譚老爺為了救老妻和兒子,被砍了數十刀,仍舊死死抱著殺手的腳,叫二人快跑。
被他抱住腿的殺手居然掙脫不得,氣得直接砍了譚老爺的手,大喊一聲:“老爺說了,一定得殺了他們!”
殺手的刀逼在眼前,譚子同帶著老母拼命地跑,卻不想前頭是一片懸崖,已經沒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