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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欺之以方真君子(二)

那墨翟雖然是無君無父之輩,但若論博學,如今天下的確罕有人敵。其弟子之中,又有禽滑釐這樣的子夏親傳弟子叛徒,難道墨者真的是六藝皆通?

心中微震的功夫,再看了一眼適,心說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頭皮比下去了。

朗聲道:“好!怎麼比?”

適嘻嘻笑道:“如今天下無道,君子當隱,所謂飽食終日無所事事之時。仲尼說,不有博弈者乎?為之,猶賢乎已。既然無所事事,那就不妨賭博嘛,也比你和我這種不可與言之的人辯論強。”

公孫澤哪裡知道適是個準備做篡改修正野心家的人,深諳扛著旗幟反旗幟之道。

這句句都是從夫子的話中找出來的,但組合在一起斷章取義卻根本不是夫子的意思。

可適又沒直接提墨家的言論,公孫澤也不好反駁,也是沒力氣反駁了。

剛才那話,要反駁要先論證此時到底是有道還是無道、然後再論證自己是飽食終日還是心懷國政家事,最後才能辯此時到底適不適合博弈,怕又是無疾而終,只能冷哼以示不屑。

“這樣吧,若是我贏了,你輸我兩鎰黃金。若我輸了,從此再不在此處宣講。三局兩勝,我先出題,再輪至你,必選自六藝與君子之學。如何?”

兩鎰黃金,公孫澤當然拿得出,不過四十兩。

以四十兩黃金,換此等惑眾之言煙消雲散,實在大為值得。

可他轉念一想,總覺得有些不對,於是質問道:“你就算懂六藝,不教又有什麼用呢?”

“我現在不教,不代表我以後不教啊。當年仲尼教子路、冉有,公西華之問緣何不同你難道忘了?所謂因材施教,子夏何時可傳詩,難道不是需要等到機會到了才行嗎?”

“難道你覺得仲尼不懂詩?之所以不傳子夏,那是還沒到時候啊。如今在這裡,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教他們這六藝之術呢?”

一大碗毒雞湯灌進去,公孫澤的腦袋裡又亂成了漿糊。

心說難道此人真的準備傳授六藝?只不過這些庶氓此時不適合學,所以才沒有立刻教?難道是我錯怪他了?

再一想,此人開口仲尼,閉口夫子,反倒是這墨翟他可沒說過幾次,難道是身在墨家心在儒?

念及於此,伸出手掌道:“君子一言!”

“墨者一言。”

“駟馬難追其舌!”

兩人擊掌三下,以村社眾人與公孫澤的友人為見證。

村社中人一個個心跳不已,心說兩鎰黃金啊!整整兩鎰黃金,對方竟然眼都不眨地答應下來!自己忙碌一年,莫說兩鎰黃金,便是兩張麻布能不能換到?

拍掌之後,適心想,我會個屁的五禮六樂啊?

心說,將來我教是教,可我們的禮,我們的書,和你們的也不一樣啊。

不過如今孫臏還未出仕、田忌的父輩還在忙著內戰沒心思賽馬,想來你也沒聽過這賽馬的故事。

既讓我先出題,單數是我,雙數是你,贏面極大。

就算不贏,一贏一輸,到第三題的時候,我出個十年之後才能比的題目,我就不相信你這樣的君子,好意思在賭局沒結束之前再來找我麻煩?

君子啊君子,雖然危險,但也好欺負。

六藝之中,尚有九數。

九數之學,敗無可能,第二場就算必輸,那麼第三場也大可以找藉口拖到數年之後,敢再來找麻煩那你就是輸不起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