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實在不好。
他仍舊半闔著眼,瞳孔中焰火不帶溫度地躍動。
許是聽見屋內聲響,外面的沙沙聲急促了些,然後肆無忌憚地變大。
最終。
“咚”的一聲,響天震地。
林間驚鳥一飛而起。
聞啟閉上眼睛,額角跳了跳。
屋外搬東西的幾人也沒料想事情會朝這方面發展。
傻雞一樣呆在原地,面面相覷。
哪個二貨撞的……
就在幾人頂著臉頰上兩坨山楂紅,目光呆滯想死的片刻。
旁邊又是一聲巨響。
聞啟一腳踹開房門。
輕掀眼簾,蹙眉斜斜望過去,目光中有些幽怨。他丟過去一塊石子,落在松軟的雪地裡,悄無聲息,毫無威懾力。
“喂,搬這麼慢,想進來烤火嗎?”
聲音還有些稚嫩。
那些人一見著他,見鬼一般不由分說就作鳥獸散。
好像不是邀請他們去烤火,而是烤他們。
因幾人衣裳顏色著實喜慶,冰天雪地裡,幾團大紅大紫的花,肆意絢爛卻略顯狼狽地開在聞啟眼裡。
……
他這才不緊不慢扭過頭看向屋腳的柴火堆。
勉強能看出原本三角的形狀,現在像一灘爛泥,絲毫沒有柴火的尊嚴。還似乎妄圖給想靠近破屋的人留下重重阻礙。
智障才會被這絆住吧。
牆邊的小桌旁還有用油紙包裹,整齊疊放的點心。
他的晚飯。
聞啟也不過剛滿九歲,身量還未抽條,腿也相對短短的,穿得厚了行動起來有些不便,他像個不倒翁搖擺著過去,彎腰一百六十度拾起幾根柴火。
因是專門為他劈得小了些,還算不費力。
他又伸出小胖食指,勾走桌上的點心。
小螃蟹一樣順著牆縮回屋去,勾腳將門帶上,順便看了眼遠處還很明顯的幾朵富貴花。
也是辛苦他們了。
今天來送晚飯的人們。
聞啟拆開油紙,還沒將手暖和回來,門外又有了動靜。
一深,一淺,像是在雪地裡拖行什麼重物。
不過卻絲毫沒有掩飾。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