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門可羅雀。
不是說名號不響亮,只是昭然和聞啟最多算不容易收服的山霸王,也是旁門左道。如今的正主杜氏才是光明大道。
現下鳳瀾暫時接管這間空房子,本以為可以大展身手,沒想到每日面對的卻是空無一人的教室。
連只蟬眼看就要飛進來都會立馬轉彎!
她忍無可忍,把聞啟從小重山上罵罵咧咧喊下來。說他守寡一樣要死不活得待在小重山上晦氣得很。
於是她打算招新。
昭然聽罷,熱血上湧。
“嗯,我覺得幡上的字可以改的有創意點。”昭然撐著下巴冥想了會兒,餘光裡那個金光閃耀的盛叔放,再次點燃了她的想法。
“不如寫個,入學者,一人一貫錢如何?盛公子?”
盛叔放哪會放過此等好機會,稍息立定,把自己不當富二代好多年的話給狗吃了。
“包沒問題!”
闊別三日,孔方兄還是最好的朋友。
昭然把筆遞給聞啟,下巴朝幡那兒抬了抬,“師兄,去吧。”
聞啟接過筆,面色複雜地看了眼昭然。
然後站在幡前猶豫了片刻,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額角竟起了點點薄汗,僵持片刻,筆被他“啪”的一聲,生生給折斷。
幡上只多了兩根橫線。
昭然這才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
聞大公子小時候可謂嬌生慣養,說一不二,聞家家底厚實,在朝中地位又高,索性由著他胡來。
於是,一生好動的聞小公子,沒上過學。
他,不,識,字!
昭然這種有上頓沒下頓的人,都曾經扒在學堂房簷上,倒掛金鈎地學了幾天。
雖然有些字學倒了,好歹把紙翻過來還能認。
所以她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覺得聞啟日後自己就會了。
聞啟有些難堪,舌尖抵了抵臉側,又咳了兩聲,想著怎麼不動聲色把這件事交接過去。
誒,不如當場廢了這雙手!
他也有一段時間對學識如饑似渴,讓鳳瀾教自己認字。
可認了沒幾天,鳳瀾明顯發現這徒兒眼裡沒光了,戳他一下,嘴裡冷不丁冒出一句:“朝聞道,夕可死矣!”
她知道不能教了。
聞啟本就憑著一張靈動狐媚的臉學了她的媚術,洞簫音律在昭然那兒無一是處,在聞啟這兒卻能成為必殺技。
如果學成了呆子,那還真是賠了徒弟又賠了自己。重要的在後者。
鳳瀾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聞啟,旁邊兩個好事的人一動不動盯著北庭王下筆。
同一時間,林茨和昭然邁出一步,想幫他在盛叔放面前解圍。
此時,心如死灰,面如菜色,生不如死的鳳瀾福至心靈。她目光如同熄滅的火炬,繚繞殘煙看著人來人往。
不識字的徒弟,不說話的徒弟,五音不全的徒弟,膽子比米小不可能收徒的傻子……
她看著路邊被風捲起的泥沙,不帶停留地吹向下個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