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哎喲一聲,打了個響指,那些小鬼便定在原地,“你奶奶的東西也敢搶?死膩了?”
她走過去拿過東西,手把手遞給小蝦米,再一個響指解除。卻沒注意到背後也有人被她給定住了。
大膽也摸了兩個糕點,還沒喂進嘴裡就動彈不得,餓得他差點沒暴走。
“你怎麼看?”昭然退回聞啟身邊,“這種生魂附體……”
話還沒說完,一支利剪直直朝聞啟心口處射來,聞啟反應迅速,脫手就將手裡的方天戟給丟了出去,卻顧不得擋箭,只些微側身不至於傷中要害。
瞬間,又是一塊小石子丟過來,正中將接連兩根根箭頭打落。
昭然茫然回過頭去。
小蝦米麵無表情地掂了掂手裡剩餘的石頭,又轉過身去在河裡打浮漂。一副你們快打,我深藏功與名的模樣。
那邊,方天戟將樹上一人毫不留情打掉在地上。
聞啟抿著唇走進,勾起一邊唇角笑著問:“哪兒來的?”
語氣裡卻絲毫沒有笑意。
方天戟偏離要害三分,他留了活口,可這人沒有獨活的意味,手腕裡劃出一把匕首就要刺戳喉嚨。
“唉喲。”聞啟嘆了口氣,“要死我來,不勞你動手。”
“真是的,戟都髒了。”聞啟拔出來,用他衣服擦了擦。
昭然卻正色道:“杜氏知道你不在北庭了。”
聞啟一臉輕松,笑著說:“林茨那家夥演技不行啊看來。”
說罷,又是幾聲箭尖淩空的聲響,密密麻麻的箭雨當頭落下。
“躲起來。”昭然俯身撿起那人的劍,轉頭說。小蝦米早已經退到百米開完,給她比了個“你放心”的手勢。
聰明。
這陣箭雨對她來說,算不了什麼。畢竟在小重山上重獲新生,又有三位師父加持。她一手傲慢地背在身後,單手持刀就破入林中,沒幾聲箭雨便停了。
而聞啟在身後也百無聊賴地將漏過來的箭矢全接住,順便使巧勁轉了方向,插在地上的屍首上。
此時那人已經成了個刺蝟模樣。
大膽嚥了咽口水,想幫旁邊的小姑娘擋擋這場景,發現自己是透明的,遂作罷。
這變態的兄妹倆。
“厲害啊!”聞啟還是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樣,朝林子裡喊,“傷到沒?”
“怎麼可能。”昭然覺得自己此時一定派頭十足,頭也沒回,解下腰間的葫蘆,仰頭灌了口酒。
右手劍尖斜指向地,其上血珠還在成串滑落,光影勾勒出一個瀟灑的劍客背影。
她微微側頭,語氣無奈且倨傲,“就是劍太差了。”
說罷哐當一聲,劍身落地,碎成兩截。
“小姑娘還喝酒了?來一口?”聞啟也跑進林子裡。
“沒了。”昭然面無表情和他擦身而過,“你不是不喝別人喝過的東西嗎?”
聞啟一頓,轉身跟上她,胳膊肘一把壓在她肩頭,“我妹的,我不嫌棄。”說著就去搶她手裡的葫蘆。
兩人打打鬧鬧走出林子的時候沒注意方向,不小心岔入另一條小路。卻越走越不對勁。路上荒冢林立,入眼皆是高矮不等的墳塋。
泥巴路筆直通向一片空地,在林子外面,野藤圍繞了一圈。整個地方被山野遮擋得嚴嚴實實,外人一般難以進入。
而更令人在意的是這裡昏黃日光也蓋不住的悽涼。
此時想掉頭也來不及了,因為昭然看見空地入口處還有兩只曬幹縮成一團的柚子燈。
這是,小重山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