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不用。”盛叔放拉住他,犯愁道,“是向我們借貸的人,如今還不上錢了。派人去催收,誰知派出去的人不知輕重,狐假虎威折辱了那人,那人一發威,一刀就砍過來,差點鬧出人命來。”
聞啟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沒想到自己這個侄子竟也有操持正事的一面,複又坐回去,給兩人倒了杯茶。
“你打算怎麼辦?”
盛叔放道:“我們家現在如履薄冰,不能留下什麼把柄。依我看,鬧到官府就敞亮地解決了,省得留個尾巴,日後再來些麻煩。”
昭然笑著和他們舉杯,“你也看得敞亮。”
盛叔放苦笑著搖搖頭,“屁股決定腦袋,不同位置的人,和他講不了道理,我也懶得去爭。畢竟自己人有錯在先,吃了這虧就是。”
說罷他揮揮手示意來人下去,並未注意到他臉上的神色變化。
“啪”的一聲,包房門被一醉漢推開。
來者滿臉通紅,舉著酒杯,搖搖晃晃剛說了個:“還真是你們……”
人影就猝不及防被另一道迅捷的黑影給踢下了樓梯。
黑衣人瀟灑收手,朝屋內一拱手,幾乎愣住。
他看見與自己同樣色號的昭然,眉頭一皺:“你怎麼坐下了?”
昭然吃驚地指了指自己。
我?
“命令不是說不讓人察覺嗎?”他抱歉地朝聞啟和盛叔放欠了欠身,走向昭然。
然而走到一半才發現不對勁。
昭然繼續無語地看向他,五官舒展開來,嘴巴微張,引導他接著說下去。
黑衣人頓了頓,小聲用在場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問:“你……是還沒暴露?”
在場三人:……
現在肯定露了個幹淨。
聞啟冷笑了聲,朝他舉起手中茶盞,“多謝貴妃相助。這一路上的障礙都是你們掃清的吧?”
他們到皇城已經好幾個時辰,訊息就算爬也圍著護城河爬了得有三圈,加上成親的傳聞,各種按捺不住的人多了去了。
只要鬧了事,而他們還在暴風中心,各種明槍暗箭就會毫不猶豫射過來。
畢竟,未婚的昭然就像肥羊的領袖,誰得到了她,就得到西南整片草場;而獨自一人的聞啟更是誤入虎穴的白兔,北庭的主人,說不定會被誰替代了去。
黑衣人見瞞不住,深思了下計劃破滅時該怎麼辦,腦子一抽就躺倒。
室內安靜了十秒後,他用為數不多的腦子思考了片刻。
好像,記混了知識點。
不應該是裝死。
於是,他又在三人一言難盡的目光下,艱難地詐屍,單膝跪地遞上一封信,“貴妃請祁王和女帝去宮中一聚。”
聞啟好笑地去接,那人卻疑惑地看向盛叔放:“莫非昭然女帝自始終是個公子?”
好家夥,昭然這身衣著打扮究竟是得罪誰了,韓念青說自己女扮男裝,不到一炷香,自己的職位和性別又被這位仁兄給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