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之前盛家對他們真的是沒說,到獄裡後,昭然在獄卒連聲阻止下,才沒有把頭伸到盛叔放那邊去。
“抱歉啊,真的不知道是你,我們只是,沒錢,看不過去有人逃了……”
盛叔放嘆了口氣,“沒關系,本來今天我也是走不了的。”
“怎麼說?”
“我姐在宮裡和你說過吧,她惹了幾個不該惹的人。人家要到家裡來討個說法,非說我們使詐才贏了他們。”
盛叔放把臉靠在木杆上,嘴邊無奈地嘟出兩團肉。
“唉,現在都說了吧。”他自暴自棄道,“之前我爹為什麼那麼想賺你們的錢,是因為他在生意場上動了官營物資,敗了大半家財。”
“官營?”聞啟不可置信看過來,嘲道,“還真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産啊。”
盛叔放搖搖頭,“我們暴發戶在官場上不受待見,自然錢財方面不能吝嗇,他這是鑽錢眼裡面去了。然後,你們昨晚不是也出事了嘛,我爹就跑了……”
跑了?
還真是個意想不到的結局啊。
“我姐是萬不能交出去的,姐夫又要操持家裡的爛攤子,我就說是我作弊了。”
昭然奇道:“為什麼不能許一鱗出面?”
盛叔放撇了撇嘴,“他做生意的能力比我強,留我一個在家裡也是擺設。我就被關了進來,今天剛疏通關系出去,又倒黴催地遇上這樣的事,那獄卒不敢再放我了。”
聞啟攤手,表示同意:“那果然怪不得我。”
盛叔放盯著他們道:“但,我有一個問題。”
他幾乎快炸了,不平道:“為什麼你們他媽的,住那麼好啊?”
盛叔放雙眼發直地在自己牢間和隔壁打量,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自己這邊牆面烏黑,牆角出更是敷了一層又一層漆黑的油脂和不可言明之物,靠近就會聞到一股惡臭。整個牢間不過三步路,他還要和另一人擠。並且地上除了不知何年何月丟進去的幹草墊子,什麼都沒有。
而對面和他談話的兩人正躺靠在搖椅上,優哉遊哉。面前漆木桌面上擺放好了瓜果點心,據獄卒說,待會兒還會有精心準備的午膳。
再說那邊的牆面,簡直可以說專門翻修了一下,幹淨整齊,甚至還有兩張一看就很柔軟的床榻!
天理難容啊!
昭然只是和聞啟對視笑了笑。
這種待遇只能表示,杜季讓知道牢裡的人是他們,但是要怎樣才能出去,得看他們的表示了。
昭然也攤手道:“沒事,我們這是鴻門宴,你沒有還挺好的。”
“鴻門宴?”
昭然想了想,點點頭,啃了口雞腿,含糊道:“你,就當斷頭飯來理解。”
“呸呸呸!”
盛叔放和聞啟兩邊同時唾沫橫飛,昭然不可置信地迅速遮住手上半個雞腿,一副看神經病的表情看向他們。
“哎呀算了。”盛叔放放棄掙紮,癱軟在地。好在這邊牢房雖擠,但室友並不難纏。
他室友正是剛在酒樓裡,任憑對方再無禮,也彬彬有禮的小官。
見三人都在看自己,他笑著作了作揖,打招呼道:“朋友們好,在下廬陵人士,梅為。”
盛叔放朝他點了點頭,朝昭然要了塊雞腿,又問:“不過,你們為何不言明身份,非要來這牢裡一趟呢?”
“因為有件事,想看看。”
盛叔放不解:“這牢籠有什麼好看的。”
昭然忽然靠近他,在盛叔放耳邊悄聲說:“因為看見那個叫梅為的,不是活的,想看看他到底搞什麼名堂。”
盛叔放當場沉默。
一塊雞腿肉卡在喉嚨,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