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走了這麼遠,為什麼還是看不見人呢?”昭然有些不耐煩地問,“他們倆究竟在哪裡打。”
忽然,聞啟的手一用力,昭然剛邁出步子,又被拉了回去,撞進他臂彎裡。
“那邊。”
他頭看著另一個方向說。
昭然跟著望過去,看清楚發生什麼後,下意識因為驚訝張嘴。
又被聞啟一個眼疾手快給堵了回去。
“餓了嗎?什麼都吃?”
昭然沒理他,因為那個方向正升起一個金色光圈,承半個球形罩在地上,逐漸擴大,光圈內部,風停沙止。
雖是停住了狂沙,又好像是泯滅了一切生機。
眼看那光圈就又要波及到他們這邊,聞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逃。猶豫間,昭然道:“進去。”
他於是沒再懷疑,爽快說:“好。”
昭然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她在白佳節的回憶裡見過。
碎金點點,浮光躍影。
是她臨死前留給盛叔放的最後一絲庇佑。
但盛叔放為什麼會在這裡,來不及多思考,面前一片白光就擋住所有視線,接著耳畔風聲倏然停息,她鼻尖聞到一股腐食的惡臭。
再睜眼,四周全是漆黑的木質圍欄,腳下是幹枯茅草,也像被染了色般,又黑又油膩。
“這是?”聞啟嫌棄地拉抻袖口,看自己身上的囚服。
“幻境?”
“差不多吧。”昭然還好之前和虞靖進來過一次,此時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這應該是周流的回憶。”
既然盛叔放身上的光暈是白佳節為了保護他設下的。
在黃沙中生死難料的一刻,必然發揮了作用。
而這白佳節的兩次去世都和周流脫不了幹系,他們之間定會有牽絆。
那白線不只纏繞在思念的親人,難以舍下的情人之間,還會在仇恨和怨念的驅使下,將死去之人和在世的罪魁禍首相連。
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是不無道理的。
這周流本應該避著白佳節遺留在這世上的東西,卻沒想到盛叔放突然出現,一頭栽了進去。
當即被抽離了神志,重現往日情形。
當然白佳節不會讓他好過,再次經歷的這情形定是刻骨銘心的鈍痛。
昭然和聞啟應該是在一間牢房裡。
對面牢房一直有個男人背對著他們,抱膝而坐,面對著牆壁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是周流。”聞啟說。
此時,那人似乎坐累了,換了個姿勢盤腿靠著牆。
昭然此時才看清了他的樣貌。
是周流的嘴臉,但眉眼間還未沾染上戾氣和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