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這頓飯陶夏知吃得如同嚼蠟,一結束就尋隙拉住了自家兄長。
“哥哥方才可是搪塞爹孃?”
陶柏業奇怪:“搪塞作甚?你哥哥我原本是不打算成婚的,不過如果是任小姐那樣的,或可一試呢?”
“為什麼?!”為什麼就連自家混不吝的哥哥都對她不同?
“什麼為什麼?她能辦抱璞宴,拿賭石作彩頭,便就勝過無數女子了,”陶柏業道,“往後我若是出去玩,她保不齊還能一起,你說為什麼?”
陶夏知卻是無法與他共情,第一次為了兄長的沒個正經煩悶起來,只是這躁鬱不過一時,她想起什麼,心思一轉:“哥哥想娶鎮國侯府的人,還是高攀了。不過妹妹倒是耳聞一件事,不知哥哥如何想了。”
晉舒意正替某人斟茶,忽覺鼻酸,勉力化作一道抿唇悶咳。
分明並未受涼,也不知怎麼了。
只是這一聲到底是驚動了將將坐下的人。
手裡的杯盞跟著一顫,有水濺出,落在指尖。
呲!
顧不得許多,她立時放下,而後才悄悄抬眼。
不巧,那人正瞧著。
晉舒意望回託盤裡的水杯,趕緊道:“是舒意疏忽,這就給殿下重新換一杯。”
說著她就要起身,手指卻被玉扇按上。
水漬未消,被冰涼的玉扇點中。
她立刻抽手。
“本王不想喝茶,”那人出聲,“尤其是茉莉茶。”
淮硯辭坐在那裡,將好一抬眸就能瞧見她微紅的鼻尖,還有盈著水汽的眼。
有些分不清究竟是方才她生生忍下的噴嚏所致,還是被那茶水燙的。
分明不會伺候人,還學什麼沏茶。
不由得,他就冷了臉。
晉舒意親眼看著他變臉,直覺是這人又要發難了。
果不其然,說完前一句男人就涼涼道:“任小姐再不處理這手,怕不是想出去汙衊本王仗勢欺人?”
你仗勢欺人難道不是家常便飯?
奈何面上她還是賠了笑:“無妨的,只是乍一濺到嚇了一跳,並不疼。”
話音未落,那雙漆眸一凝,晉舒意噎住。
也是,他哪裡是關心她受沒受傷,是要堵她嘴罷了。
沒想到他這樣的人還在乎那點莫須有的名聲呢。
小人之心,她哪裡有功夫編排他。
再說也確實無礙。
即便如此,她仍認命喚了芳菲進來,待沖了冷水,又淨了手面這才重新過去。
見他仍是不發話,晉舒意伸了手與他:“殿下可要檢查一下?”
本只是腦門一熱的口出狂言,沒想到坐著的人還當真是屈尊湊近了些仔細瞧了。
溫熱的鼻息落在冰涼的指尖,叫她忽得就紅了臉。
只覺這初夏的天是當真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