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宗室不必這般偷偷摸摸。”
“承平五十七年……”晉舒意念著,“這是先皇駕崩,宜王起事那年?那一年還有什麼皇室宗親命婦離去麼?”
“那年先帝病危,陛下尚未繼位,仍居東宮代為監國,宜王便是以侍疾為名陳兵京郊,後發動叛亂,死傷無數。只是所有人員,幾乎陛下登基以後皆有撫慰,妥善安置,未有遺漏。若說有,便也只有一人,”淮硯辭道,“宜王生母,宜妃。”
宜妃?晉舒意對皇室中人並沒有什麼瞭解,只是聽說這宜妃是個十足的美人,先皇一見鐘情接進宮中。
“沒記錯的話,兒時我母妃倒提過此人,二十多年前名動天下的花魁娘子,確名瑛珠,如此算是吻合。”
晉舒意望他一眼,她還是頭一次聽他提起自己的母妃。
淮硯辭又道:“只是宜王謀反前一夜,宜妃便就自縊於寢宮之中,發現的時候屍身已經涼了,後來叛賊闖宮將其搶走。”
說到這裡他沉吟一下:“不過宜王被抓,陛下仁慈,念及宜妃是其生母,料其應是已經安葬,便沒過問屍身之事。”
“可是,”晉舒意接道,“兵荒馬亂之時,怎麼會跑這麼遠來安葬?而且宜王謀反之時,難道就料到自己會敗麼?”
玄枵好奇:“為何這麼說?”
晉舒意指了指院落:“這兒破敗,又在深山之中。恕我大逆不道,但凡謀反,自然是想要稱王稱帝,宜王選擇此道,又怎麼會將生母的墓穴提前修在這荒郊野嶺?”
“不是宜王所修。”淮硯辭突然道。
晉舒意看他,恍然:“對,不是宜王,刻碑的人稱她是妻。”
說到這裡,她愣住了。
這麼說的話,難道是先皇?!
沒敢直接猜測,她轉而提出另一個假設:“還有這村子裡的村民,難不成就是所謂的守陵人?”
越來越撲朔迷離,三人都沉默下來。
還是淮硯辭率先打破了安靜:“先休息,明日再說。”
他說得沒錯,夜已經很深了。
晉舒意此時完全是憑著一點緊繃的神經在支撐著,困是確實困的,腦袋都疼。
可她一看見那張床便只覺寒意森森。
正猶豫便聽男人再次開口:“把隔壁的駝過來,今晚你同他就睡這邊,年輕人,血氣方剛的,正適合壓壓陰氣。”
玄枵欲言又止,只能應是。
待他將阿七背過來擺在床上,晉舒意才明白他這是在給她騰出隔壁來。
玄枵自然也知道,雖說什麼墓啊鬼的他倒是不怕,可心裡畢竟膈應。
“殿下,今夜屬下就守著不睡了吧。”
“不必,”誰料自家主子卻一口否決,“睡好了明天才有精力查東西。”
“其實屬下習慣了……”
“本王說如何,便如何,”淮硯辭牽唇一呵,“畢竟,本王向來自大。”
玄枵一震。
他瞧著某人話都說不完整了:“殿……殿下,什……什麼時候……”
“從洞裡出來的時候聽見的,哦,就從你開始罵我那段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