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塌了。
晉舒意幾乎是立刻就開始回憶自己等他出來時候跟玄枵的對話,她應該沒說什麼詆毀他的吧?
就算是說了,那會兒他應該沒聽上吧?
腦瓜子被迫開始急速運轉,卻已經見人站在了門口:“不走?”
晉舒意一怔,也顧不得細想趕緊抽身出去。
隔壁的房間裡暗著,不過有月光透進倒也能瞧見陳設輪廓,她進去不久,淮硯辭也跟著進來了。
“你怎麼?”
耳邊卻是聽著水聲,接著,便覺面上一溫,是濕潤的觸感。
她驀地一退,叫那手停在了半空。
淮硯辭的聲音便是在此時悠悠響起:“怎麼,只允許你摸我臉?”
晉舒意被他噎住,反駁:“我方才是給你擦臉,免得口鼻吸了什麼濁氣,沒有摸你!”
“嗯,”男人應,“我也在給你擦臉。”
“……”晉舒意伸手將濕帕搶過來,“我自己來。”
這次,男人笑得似乎更開懷了些,她正要發作,這人便已經轉身往外。
她一腔的氣便也就散了個幹淨。
待到洗漱好躺下,她望了望外邊,門窗雖是被玄枵修好了,可到底是透著光的。
門扣處破了的地方許是因為位置不允許,還留了個洞口,此番正好能瞧見外頭立著的人影。
他本說今夜要與玄護衛輪流守著,方才卻仍是連逼帶嚇的叫玄護衛去休息。
倒真是個嘴硬心軟的。
可想來他今日並不輕松,方才又在墓穴中染了瘴氣,出來時候他臉色的蒼白是誠然騙不了人的,思及此,她終是又坐了起來。
夜中涼意更甚,他就這麼在外頭一整夜,若是明日有個什麼好歹,豈非是又要陰陽怪氣地使喚人?
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晉舒意想著過去將門開啟。
淮硯辭本是背手望著山,聽出來她是沒睡,卻沒想到她竟是還出來了。
回頭看去。
她站在門內,月色將好灑了一身,散了釵的烏發朦朧似是染了暈。
喉頭滾落,他屏住呼吸,背在腰後的一隻手收緊。
便聽那光中的身影道:“那個——屋裡好像有蟲,你會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