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選冬月吧。”她看了一眼,道。
“冬月?”任徵沒想到她會挑得這麼快,“這會不會太快?你要不……”
“我今日遇見昱王殿下,已經同他商議過了,我們覺得,冬月甚好。”
任徵一愣,片刻啊了一聲:“哦,你們商量過啦……也好,你們本就有感情基礎,如今又是陛下賜婚,自該是早些成婚才是。”
感情基礎幾個字聽得晉舒意心下一顫,這才掩唇咳了一聲:“爹爹這些日子辛苦,該早些歇息。”
“哎!哎!這就要睡了。”
晉舒意告退,臨去前,又同他道:“爹爹雖是武將,寒涼卻是不分人的,夜間當加被帶暖些。”
任徵眉眼忽亮,只瞅著她的背影,半晌才重新坐回椅子上。
陳樹過去,見他神色恍惚:“侯爺怎麼了?”
椅子上的人卻是擺擺手,最後道:“婚期將近,府裡好好佈置,本侯就這一個女兒,可要風光大嫁。”
“那必是應當的。”陳樹笑,“老奴定當竭力。”
昱王府與鎮國侯府的大婚定在了冬月初二,這件事情很快就在京中傳遍了。
不僅如此,聽說自打定下日子,除卻宮中儀程,昱王府全權接手一應婚禮事宜,沒叫禮部再插手,甚至還有人瞧見昱王殿下親自去訂的喜餅。
老實說,大家還沒從堂堂王爺做人贅婿兩年的事兒中緩過神來,你要說是什麼謙謙公子被逼無奈也就算了,可他淮硯辭是何許人也,那等肆意妄為的人,禦史大人的頭號抨擊物件,皇帝都拿他沒轍的人啊。
可偏偏,這就是事實。
“說是此前京中變亂時,昱王頂替陛下被抓,後來逃出來時落了水,被那任小姐所救。”
“哦,所以昱王殿下這是為了報恩以身相許?”
“之前不是說昱王為了陛下養傷許久麼,所以陛下才那般對他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看來,那兩年原來是在任小姐那裡養的傷呢。”
“不然陛下怎會賜婚?”
“哎,昱王親自去訂的那喜餅,不就是在陸芳齋訂的麼?陸芳齋的東家可不就是任小姐?”
“對啊!我想起來了,那牌匾還是殿下親手寫的呢。”
“嘖——這麼看來,有點意思啊。”
…………
茶樓上,一男一女兩道人影進了雅室,將後邊的議論聲都撇遠。
“你看,前不久他們討論的還是那任舒意殘柳之姿如何得配王爺,今日倒是全然變了,只怕是此時給一支筆,便個個都是瓊林先生了。”
男子的聲音輕緩,斟茶的手勢亦是緩緩,似是隨口提及。
他對面的女子卻是不發一言,只是筆直站著,不及坐著的人一般愜意。
“妹妹若還是這般,怕是要露餡呢。”男子將倒好的茶盞一捏,擺在了桌上。
輕微的聲音卻像是挑動了女子的神經,驚得她立時坐下。
她盯著那茶水。
“沒毒,”男子又給自己斟了一杯,慢悠悠喝著,“你以為我會似你一般蠢麼?放心,你死了,對我沒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