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第一次突然就抽回目光,一顆心隨著那敲鑼打鼓聲一下又一下,蹦得錯了節奏。
觀禮的人將昱王府擠得滿滿的。
這座府邸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等閑是根本沒有機會踏進的,便是到了門口也不敢多望。
畢竟裡頭那位實在不是個善茬。
可今日他們不僅收到了請帖,請帖還是這府邸的主人親筆寫就。
他們沒理由不來,也是來了,才能瞧見這般曠世婚禮。
禦史大人被孫女餵了一顆接到的乳糖,眼睛都亮了。
“林大人,”有人從旁道,“今日這婚禮可算是隆重,京中幾十年也難得一遇,您老可知方才這乳糖一顆可頂普通人兩頓飯呢。”
聞聲,老頭轉眼看去,正見陶柏業頷首同他作揖。
老頭上下打量他後擺擺手:“昱王大婚,乃是禮部依照典制安排,一應宴席流水皆要由陛下過目,至於這喜糖,老朽聽說乃是王妃母家的心意,如此,老朽也不是煞風景的人。”
罷了,他又負了手:“倒是小陶大人,如今既入我禦史臺,當曉此司特殊,不當同在座百官有些不該有的交情,須知行事有度,萬莫私心。”
“林大人的教誨,晚輩省得了。”陶柏業從善如流。
“省得自是最好。”老頭說罷,重新轉過頭去看儀程。
陶柏業只是噙著笑,也緩緩看向那正行三拜之禮的兩個人。
因是高堂已逝,故而二人第二拜是向著祠堂的位置。
待得三拜之後,眾人簇擁新人往內。
只是礙於這兒是昱王府,大家到底還是有些不敢放肆,因而基本不久之後便也就都退了出來。
府中擺了各色喜餅,眾人在此比不得上次在少師府的自在,可好在今日的昱王府安排妥貼,隨侍小廝都很是殷勤,不叫人冷落了去,慢慢的,大家終於也開始玩將起來。
戲臺子上不知道是哪裡請來的戲班子,唱得曲子不似京中慣有的回目。
他多看了一眼,沒察覺出異常,便複又轉眸揀了一處幽靜地兒坐下。
不久,陶夏知過去。
“我已經安排好了,”陶柏業頭也不抬地吹了吹手中茶盞裡的浮沫,“這次,可莫叫我失望。”
“夏知明白。”
“哦,對了,”他忽得抬眼,“也莫要跟我耍手段。”
“夏知不敢。”
他這才繼續慢慢品茶。
姓任的不是寶貝這女兒麼,竟還妄想叫她這般順風順水地嫁給淮硯辭。
為此,不惜搬出與他的父子情——
那就怪不得他了。
如今他要走的路,可萬萬容不得任何差池。
他倒是要看看,兩相權衡,那任徵,究竟是選擇他還是那個女兒。
若是要兩全其美,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