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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故(四)

顧桓故作玩笑卻難掩語氣中的落寞和心痛,柳眠幻出手心裡的爐鼎,拿在手裡十分溫熱。銅綠色的外皮上雕刻著許多紋路,像是雲的紋路。

“師弟可知這是什麼?”

顧桓湊近看,將其拿起來,不小心碰到爐口,迅速收回手,雙指捏緊,滅了引到指尖的真火。

“這是璺爐,已經覆滅的聚靈門的神器。只是這裡面為何會有真火,這又是從何處來的?”

“曲鏡手裡的。捉了他,除了伏誅,他不肯再交代其他的事。”

“不肯交代,都如此了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也許他在等我們做出退步。”

“那他還真是痴心妄想,做了如此傷天害理之事,怎可輕饒他。”

陰雲總是壓在雨門的上面,難得吹來一陣風,將陰雲後的清澄透明的天空展現出來。

“師兄,天晴了。”

顧桓對著發呆的柳眠說了這麼一句話,試圖將沉寂在憂鬱陰雲中的師兄喚醒。柳眠收回璺爐,抬起頭看著天空,也說了句。

“天晴了。”

地牢裡很幹淨卻冷得刺骨,因為清風宮建在極寒之地,蛇鼠不生,蚊蠅絕跡,除了宮門弟子和成精的妖獸,就只剩下些日夜被仙法維系生命的花樹。

柳眠再去看曲鏡時,他已經凍得嘴唇發白,柳眠放出真火,整個牢房內升起炙熱的溫度,清醒過來的曲鏡艱難的抬頭,得意說:“我還以為你們是要直接把我凍死。怎麼,沒能從洛輕舟那裡得到你們想要的真相嗎?他還真是從始至終的軟弱,什麼都不敢說呢。哦不!是他可笑是勇敢永遠在錯用。”

“他已經死了,所以什麼也說不了。”

柳眠聽見一聲疑惑的冷笑,隨後是一陣沉默。

“是嗎?那封信果然不是他寫的,我認得他的字跡,最後那幾行的字寫得最不像!”

“他寫得那一封按照他的遺願燒掉了,在最後的約定之前的內容是他寫的。你不是也一直關注著他的事嗎?不然落華院內霜門弟子的書信怎會落到你手裡。”

劇烈的掙紮在柳眠說完最後一句話時響起。曲鏡扭曲著面部,晃動著身體激動得嘲諷起來。

“那是因為他寫得那封信太可笑了。霜門那群傻子居然還希望幫他找到信裡的人去看看他,聽說他生死未蔔,由霜門門主看護,我對此毫無興趣。我倒是很在意雙樺靈臺下的機關盒裡等著我的是什麼。原來是師伯的劍陣啊!”

曲鏡舉起手腕上的鐵鏈纏繞在脖子上,緊緊勒著他,曲鏡的臉色瞬間發白,柳眠見狀迅速將他綁在木架上。

“你現在願意交代了嗎?”柳眠定住曲鏡亂動的手腳,給他下咒以防止他咬舌自戕。

“交代,他都死了,我還要交代什麼,直接殺了我吧!我來自投羅網就是為了和你們玩玩,現在我又玩膩了。”

滾石壓心的感覺瞬間襲上柳眠,他閉上眼悄聲施法穩住心神。靈符悄然結起結界,柳眠進入曲鏡的神識內。

耗費法力進來卻難以對他的記憶進行探問,曲鏡抵抗著,柳眠得來這道術法的那本經文後來被他師父發現並銷毀了。也就是說他修了禁書術法,只是師父卻沒有責怪於他。

只是卿塵道長曾對他說從那裡看到的爛在心裡便好,不可施用,此事有違天道,是會遭到天懲的。

所有人對此的勸告他都聽過,可那些話就像蠶絲一樣緊緊包裹著他,保護著他也束縛著他。將他困囚在艱難的道德抉擇和無法避免的使用中。

都已經重來一世了,舊路難尋,他只能走一條新路。

增加術法將手上的結印加強作用在那道他曾在神識裡偶然感受到的記憶之門中。

門開了,裡面深暗不明,捲起漩渦將剛碰到的柳眠吸入。柳眠按照自己的需求找到了那段記憶。

前往時路過許多記憶碎片,就像不規整的水面一樣映出曲鏡的許多事。

柳眠看見曲鏡夜深私闖素經閣,到暗藏在地下的禁書室內偷了一本名為《鬼卷》的禁書,悄聲拿出,出來時卻恰巧遇見巡夜的洛輕舟。

洛輕舟問曲鏡怎麼晚還不回去,要將他記在卷章內。曲鏡打著迷糊的幌子說只是出來看看。

卻沒想到洛輕舟看到了他違規進入素經閣的事。

“曲師兄,你這麼晚進素經閣幹嘛?”

“再過幾天就要開始考核了,我取了幾本經書想要看看。”

“可為什麼要選在這個時候,曲師兄其實我剛才便看見了你,我見你進到一處突然出現的門後,拿了……”

“拿了什麼?”曲鏡靠近洛輕舟,“我勸輕舟師弟想好再說。”

“拿了本禁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