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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一枚高超音速導彈劃破天際,劃過烏雲,帶著毀滅的氣息,猛地轟擊在h獨立國總統府邸的上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瞬間傳遍了四周,閃爍的火光照亮了遠處的天空,戰爭的第一道裂痕在這一刻徹底撕開了。

訊息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整個阿芙洛狄忒號的通訊系統瞬間沸騰,戰爭的序幕正式拉開。

二十一層的豪華套間內,男人步伐急促而不規律地穿梭,眼神空洞,焦慮四溢。他在寬敞的房間內來回踱步,每一次腳步都似乎沉重如鐵,額頭上滲出密集的冷汗,雙手微微顫抖。他低聲喃喃自語,聲音充滿著無法抑制的驚慌:“怎麼會……怎麼會這麼快……”他的語氣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整個世界在這一刻突然崩塌。

站在一旁的女人緊緊皺著眉頭,目光投向他那暴躁不安的身影,內心的慌亂也開始蔓延,但她努力壓抑住,聲音柔和卻帶著不自覺的焦慮:“我們已經上船了,別想太多,岸上的那些人現在肯定也急得團團轉呢。”她的話語裡帶著一絲安撫,試圖用理智來讓自己也冷靜下來。

程絳沒有回應,依舊在船艙內來回踱步,焦慮的步伐愈加淩亂。

忽然,他猛地停下,轉過身來,目光中閃爍著幾乎失控的恐懼。他緊盯著妻子,聲音顫抖而急促:“開戰了!你以為這艘船就能保我們安全嗎?”他步伐蹣跚,語氣愈加急迫,“我們真能逃得掉嗎?”

關施黛的心髒猛地一緊,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湧上心頭。她看著程絳癱坐在沙發上,雙手死死抓住頭發,神情痛苦,整個人似乎陷入了某種深不見底的絕望。她突然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危險逼近,空氣中的壓迫感像無形的刀刃,隨時可能割裂這份脆弱的平靜。

她上前一步,急切地抱住程絳,輕輕拍著他的背,試圖給他一絲溫暖和安慰:“老程,到底怎麼了?”她的聲音顫抖,但盡量保持冷靜。

程絳的眼睛空洞地望向天花板,與自己進行一場無聲的對話。他的表情複雜而痛苦,試圖從某個難以承受的真相中掙脫,卻發現無法逃脫。

終於,他開口了,聲音低沉得幾乎不可聞,“我們必須盡快進入中立區,否則,一切都晚了。”

他的語氣中透出一種冷酷的決絕,彷彿他已看見了即將降臨的災難。

蔣裕京說完那些話後便直接離開了,程書懿也沒有吃完那份甜膩的早餐。

回到房間,程書懿閉上了門,身後的世界瞬間變得空洞。

他的心情變得異常複雜,家園的戰爭爆發了,心髒像被無數根細小的針刺痛,生出一陣無法抑制的悲傷,眼前一片模糊,整個人被沉重的陰霾吞噬。

然而,和這份悲傷交織的,還有一股隱秘的解脫感——至少,他沒有成為被炮彈砸中的幸運兒。

他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坐在床沿上,眼淚悄無聲息地滑落,像是要把所有沉積已久的痛苦和無力一併傾瀉出來。

可他沒有發出一聲哭泣,連哭泣都已經不再允許。“我算什麼,”他想著,鼻腔裡有一種冰冷的刺痛,“逃亡者?背叛者?我連哭都沒有資格。”

這些話在他心裡不停重複,越發讓他覺得自己不配有情感的宣洩,自己甚至是第一批離開家園的“逃兵”。

他抱住自己,深深埋頭於膝蓋之間,想讓自己從這片無盡的黑暗中徹底消失。

蔣裕京的冷酷話語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得他無法呼吸,全世界都在告訴他——他不過是無足輕重的棋子,一個被操控的工具。

他再也無力承受這些,只能躺回床上,淚水沒有再流,只有一種空洞的疲憊漸漸侵佔了他的大腦。

他閉上眼,被噩夢吞沒。

夢中,那些他曾經熟悉的地方化作一片焦土,燃燒著、毀滅著。

他的家園,他的學校,甚至是那些曾經帶給他痛苦的角落,都變成了廢墟。

斷壁殘垣,灰燼飛揚。血腥的氣息充斥著空氣,街上跑過的人面容猙獰,喉嚨裡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

某個陌生人抓住了他的手臂,指甲鋒利如刀刃,深深嵌入他的肉裡,讓他的每個細胞都在痛苦中掙紮,他的身體石化了一般,無法動彈。疼痛、恐懼、無助交織成一團,不能呼吸。

突然,眼前一亮——

是一條船!

他拼命往前跑,腳步沉重,渾身如灌了鉛般遲緩。

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直到跳起的一刻,覺得自己終於能逃離這一切。

他從船舷躍入大海,冰冷的海水湧入肺部,令他窒息。

“救命——”

程書懿猛然從噩夢中驚醒,渾身顫抖著坐起,心髒劇烈跳動。

剛才的夢太真實了,那種深深的窒息感,如同被死亡吞噬,恐懼感依然在身體裡徘徊。

手掌緊緊抓住床單,指尖傳來的劇痛感勉強將他拉回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