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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或許會覺得我功利、冷血、無情、鐵石心腸,可在我眼裡,少數人的命,根本不值一提。
……
對不起。
小懿,如果你看到這封信,希望你不要哭太久。
你要為自己活下去,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記住那個開槍的夜晚,記住那份力量。
你不能因為這一切的痛苦,就停下腳步。
最後,我希望你不要再為了任何人壓抑自己,不要再為那些做不到的事情感到懊悔。
……”
信下的盒子被他顫抖著開啟,裡面躺著一枚晶片。
——這便是那枚真正的金鑰。
在蔣裕京找到他之前,他就將金鑰塞進口袋裡,藏得隱秘而穩妥。
不久後,爆炸聲撕裂夜空,阿芙洛狄忒號沉沒。他跳入冰冷的海中,奇跡般地,在爬上救生艇後,金鑰依然待在口袋裡,未被沖走。
從t國再到中立區,最後這枚金鑰連同與遺産文書一同鎖進信託銀行的保險箱,沉睡在銀行的鋼牆之內。
法官的聲音將程書懿從記憶中拉回:“辯方證人,請回答我的問題——金鑰是否存在?”
他該撒謊的,他應該按照他們給的劇本,將一切粉飾太平,將真相埋葬在海底,將程綺的犧牲化為無聲的過往。
所有人都在等待,都在逼迫著他,將真相從血肉中剝離。
可一張嘴,舌尖便如灼燒般疼痛。
那些背誦熟練的臺詞卡在喉嚨裡,無法嚥下也不能吐出。
謊言,是毒,是鎖鏈,是將他拖回深淵的鐵手。一旦念出來,他就會被這毒素腐蝕殆盡,連最後的骨骼也將溶化為爛泥。
——程綺用生命守護的東西,他怎能親手埋葬?
他怎能讓她白白去死?
遺書上的字跡,像一把烙鐵燙進他的靈魂深處——
程書懿,你要為自己活下去,不再為了任何人壓抑自己,不再為那些做不到的事情感到懊悔。
你該長大了。
你不要繼續做棋盤上的傀儡了。
其實你一直都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
母親離開時,你沒有拉住她的手,而是躲在房間裡哭;程絳無數次冷眼相待,你只會沉默;即使是關施黛那些無理的要求,你也從來不會說不。
你失去了你的愛、你的渴望,那些珍貴的東西全都被埋葬在你的沉默裡。
一切都是你的懦弱,你的退步,才會讓你今天站在證人席上,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背誦他人寫好的謊言。
一切都是因為你不敢。
你不敢打破牢籠,不敢掙脫枷鎖,不敢扯斷那根束縛你靈魂的繩索。
程書懿,你能不能勇敢一次,自私一次,只是為了你自己?
“是,金鑰真實存在。”
這句話猶如雷霆炸響大廳裡的平靜,記者們瘋狂按下快門,h獨立國防部長的臉色驟變,所有的偽裝與計劃在這短短一句話中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