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書懿喘息著回應,雙手攀上他的背,指尖隔著汗濕的襯衫,緊緊扣住他的肩胛骨。
他就像溺水的人,死死抓住最後一根浮木。
汗水蒸騰出一股熾熱的濕氣。他被推倒在床上,床墊猛地下陷,發出一聲低沉的吱吱響。
蔣裕京用膝蓋頂開他的雙腿,強硬地撐開一片滾燙的空間。
程書懿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貼近,靈魂在這一刻震顫。他的喘息加重,胸膛起伏如潮,心跳急促得像擂鼓在耳邊回響,彷彿要沖破某種無形的界限。
這是什麼?是愛嗎?
阿芙洛狄忒號上的畫面如閃電劃過腦海——刺殺的鮮血,爆炸的轟鳴,蔣裕京站在甲板上,一躍而下。
一次次命懸一線的瞬間,他的目光總不由自主地投向這個人,在那雙深邃的眼睛裡找到依靠。
是恐懼畸變了我的心嗎?
還是,我誤把吊橋上的顫慄當成了愛?
他閉上眼,細密的吻落在胸前,沿著面板向下,啃咬、碾磨,最後來到小腹。
蔣裕京的雙手托起他的腰,猛地拉近。牙齒碾磨著面板,啃咬出淺淺的痕跡,刻下思念的印記。
程書懿仰起頭,眼眶發酸,內心深處有一種陌生的情緒在蠢蠢欲動。他的手指插入蔣裕京的發間,攥緊,又緩緩松開——
這真的是愛嗎?
突然,蔣裕京的動作慢了下來,手掌停在他的腰側,拇指輕輕摩挲著那片面板,眼神抬起,與他對視。
那一刻,窗外車流聲遠去——
是。
這不是錯覺,也不是恐懼的畸變。
他無可救藥地,徹徹底底地,愛上了眼前這個男人。
無關性別,無關世俗,無關阿芙洛狄忒號上的槍響與鮮血,也無關那些生死邊緣的考驗。這份情感從恐懼中生根,在絕望裡發芽,最終在這一刻轟然綻放,真實得讓他無法否認。
他緩緩抬手,勾住蔣裕京的脖頸,指甲輕輕刮過那片汗濕的面板,拉低他的頭顱,主動吻了上去。
這個吻是青澀的,慌亂的,帶著徹骨的熾熱。 他的唇緊緊貼上蔣裕京的,牙齒不小心磕到他的下唇,帶出一絲淡淡的鐵鏽味,混著淚水的鹹澀,在舌尖綻開。
他用力得近乎笨拙,像要把所有遲疑、掙紮與洶湧的愛意,都在此刻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
蔣裕京的身體明顯一僵,沒料到這個突如其來的吻。他的瞳孔驟然放大,眼底掠過短暫的震驚,手掌停在程書懿的後頸,被定住了。
這個主動的吻擊中了某個隱秘的開關,但僅是一瞬,他便回神,五指猛地扣住程書懿的脊背,手掌大開,沿著他的脊骨一路向下,將程書懿摁進懷抱,力道大得讓床墊吱吱作響,像要把他整個人揉進自己的骨血。
吻由淺入深,氣息交錯間,炙熱的溫度將最後的理智盡數吞噬。
房間裡的空氣變得粘稠,酒店香氛混著汗水的鹹味,外面的車燈透過縫隙灑進來,照在他們交疊的影子間。
喘息聲斷斷續續,眼底的淚水也幹涸,只剩一片潮紅。
蔣裕京的唇移到程書懿的頸側,牙齒輕咬那片薄薄的面板,留下一個淺紅的印記。他的呼吸噴在程書懿的耳廓,灼熱而急促:“程書懿……”那聲音帶著一絲剋制不住的顫抖。
程書懿的肩膀一顫,喉嚨裡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手指插進蔣裕京的發間,攥緊那微濕的發絲,指尖滑過他的頭皮,汗水順著指縫滴落。
愛意在這一刻如烈火燎原,將所有的恐懼與遲疑燒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