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許見秋咬住嘴唇,不答話。
祁勝:“你若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許見秋連忙出聲:“沒有答應。”
“那就睡吧,別想東想西了。”祁勝粗糙的手掌覆在夫郎平坦的小肚子,隔著一層褻衣。
若真做了那檔子事,不可避免的便是懷孕生子,哥兒的腰這般細,到時能撐得住嗎?
豈不是要吃很多苦?
祁勝到底是個漢子,與婦人夫郎接觸極少,路上遇見懷孕的婦人夫郎也不可能盯著人家瞧,在成親之前,甚至沒有往這個方面想過,不通內情。
不過這種事稍微一琢磨就知道定是要吃苦受罪的。
若想要孩子,哥兒吃苦受罪不可避免,他無法改變這件事,只能從別處下功夫。
譬如不叫許見秋在別處受罪。
簡而言之,就是要掙錢,屆時其它活兒便可分派給別人,許見秋不用幹活,他也能騰出手照顧夫郎。
還是得掙錢,如今掙錢太慢了。
次日上午,二人去河邊撿了兩車石子,倒在院內。
撿這些石子是為了鋪路,他們打算在院中鋪出通往各個房屋以及門口的石子路,這樣下雨走著也不泥濘。趁著天好將石子撿回來,等下雨潤濕地面後,便可直接鋪。
吃過晌午飯,祁勝駕著驢車出門收菜。
許見秋一人留在家裡,怕不安全,出門又怕家裡被賊偷,因此便想了個法子。
那就是叫別人來他這裡。
他住到無窮村有一段時間了,當然不止認識馮四哥一家,尤其新院子建成後,許多村人來看熱鬧,那時認識了不少人。
但雖然農忙時節過去了,村人仍是各有各的忙碌,最終請回院子裡的,只有馮奶奶、朱奶奶、朱家孫媳,以及幾個童稚小孩。
孫媳名叫朱蓮,恰好與朱家同姓,長著一張圓臉。
她已有身孕五個月,腹部隆起,朱家在無窮村算是日子好的,對頭一個重孫子很看重,便不叫她上山拾柴,只讓她在家做些家務,做做針線。
她正在給未出世的孩子縫虎頭鞋。
許見秋則在繡手帕。
他在閨中時,做繡活兒不算多,畢竟要忙著食館的生意,顧不過來。
但他為人細致有耐心,因此繡活兒很不錯,還被專業的繡娘誇過。
給祁勝繡的荷包跟帕子,對方也說好看。
這回繡手帕卻不是為了給自家人用,而是想等到年節時拿去鎮上賣。
每方帕子只繡一個角,費不了多少時間,又能增色,年節時大家都會更捨得花錢,應當好賣。
像是他自己,未成親時,過年出門就會忍不住買些好吃好玩好看的,鎮上的人大多如此。
但他對自己的手藝還不是十分自信,所以打算先繡上幾條,下次拿到鎮上請繡娘看看,若是不成,就分給家裡人用,也不浪費。
若是成了,家裡便可添一筆進項。
添一筆是一筆,錢就是這樣慢慢掙起來的。
“勝小子真是好福氣,娶到你這樣的夫郎。”朱奶奶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後,語氣熱情,“這帕子真漂亮,不愧是鎮上來的哥兒。”
許見秋含蓄地道了聲謝。
朱奶奶將凳子拉到他旁邊,一邊看他做針線,一邊跟他說些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