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許是覺得胡天楠入獄,他自會倒下。
“許見秋過得怎麼樣。”趙春兒突然又問。
馬夫想了想:“看上去挺不錯的,和未出嫁前沒什麼區別。”
那就是過得很好。
他步步淪陷,許見秋卻始終順風順水。
無邊的嫉妒又湧上來,趙春兒掐住手心,卻無論如何剋制不住心裡的惡意。
許見秋為什麼不直接被淹死呢?若是被淹死了,後面就不會有那麼多事,他也就不會陷入困境。
為什麼不死呢?
平靜過了兩日。
馮成來了無窮村。
他是提著兩斤肉來的,但進門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被馮四哥拿著鋤頭打了出去。
馮四哥雖是哥兒,可這些年粗活沒少幹,力氣不比漢子小多少,又年輕,加上手裡有武器,內虛的馮成根本就不是對手。
他只能破口大罵,罵馮四哥不孝雲雲。
罵聲引得周圍鄰居出來看熱鬧,還真有向著他說話的,可馮四哥根本不管這些流言蜚語,一個勁兒追著他打,直到將人趕出村,才扛著鋤頭回家。
隨後,馮四哥去找了許見秋。
今日馮成來找他,不為要錢,而是想讓他勸許見秋撤訴。
也是直到剛才他才知道,馮成竟險些將秋哥兒害死。
他本就對親爹沒有一絲一毫好感,對方於他也沒有半分恩情,對方又做下這等惡毒事,他自然不會相幫。
“我不僅不會幫他,還想告他。”馮四哥說,“我想告他逼死我阿爹。”
律法規定,若是子告父,需得先挨三十大板。
馮四哥不怕三十大板,但他怕告不贏。
當年的事,街坊四鄰皆可作證,事實無可辯駁。可是他阿爹是夫郎,這個世道漢子可以典妻,毆打自己妻兒夫郎更沒人會管。
當然,若是毫無緣由殺妻,按律是重罪。
可他阿爹是被逼死的,馮成沒有直接動手,所以不一定會判馮成一個殺妻罪。
“還有,我怕爺爺奶奶心裡不舒服。”馮四哥聲音小了些。
馮成不是個東西,可他畢竟是二老唯一的兒子。
“你不是還有個姑姑嗎,把姑姑請回家住幾天,老人家應該能高興些。”許見秋想了想,建議說。
馮四哥搖頭:“我姑姑已經不在了。”
“那就直接和老人家商量吧,他們當年既然能狠心和馮成斷絕關系,想必如今也能狠下心。”許見秋說道。
馮四哥抿唇,好半晌才握住拳頭點頭:“嗯,我去跟爺爺奶奶說。”
若是同意最好,若是不同意,他就等二老故去再狀告。
總之,他是一定要告馮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