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手
夜裡有點鬧騰,加之天冷,許見秋在床上賴了一刻鐘才起。
祁勝把水缸打滿了,正在揉麵。
許見秋看了一眼,拿了掃帚掃院子。
待他把院子掃幹淨,那廂面也揉好了,兩人便蹲在一處擇菜。
看著滿院子撒歡的狗,許見秋道:“天氣越來越冷了,今兒中午給貓狗洗個澡吧。”
再不洗就要等冬日過去,那時不知會髒成什麼樣。
祁勝自然說好:“正好家裡有個大木盆,裝得下它們。”
說到此處,祁勝心想,該去木匠家訂個浴桶。
冬日裡若沒浴桶,洗澡容易受寒生病。
就一點菜,兩人很快擇好洗淨,但面還未醒好,許見秋就先生火燒開水。
天氣說冷就冷,下次再去鎮上,得買些紅薯和炭,烤紅薯可好吃了。
還得挖口井,否則日日出去挑水,太受罪了。
自家用的小井,約摸有個六七兩銀子就夠了,積蓄是夠的,只是……
許見秋看著滿院子或撲騰或啄食的雞,心中默嘆一聲。
貓狗聰明些,能教,然而雞又笨數量又多,務必得跟井隔開。
要是再有個院長專門養牲畜就好了。
他心中就是這麼一想,知道建院子費錢,而且另建了院子就得請長工,否則沒人看著等於白搭。總之,就是缺錢。
許見秋先跟祁勝說了挖井的事:“如今農閑,挖井也可便宜一些,到時候在四周圍上柵欄,把雞翅羽剪了,它們就飛不進去。”
“成,明日我便去找人。”
燒開了水,炒了臊子,許見秋便去擀麵切面,這活兒需要熟練度,祁勝總做不好,切出來的面粘在一起。
手擀麵切好還未下鍋,忽然傳來了急切敲門聲。
祁勝去開了門。
“是你。”祁勝看著眼前面色蒼白的哥兒,見對方身後空無一人,眉頭皺起,“你來做什麼。”
殺了藥三和胡天楠後,趙春兒一直在鎮口守著,天剛亮就租了輛驢車來無窮村。
趙春兒攥緊袖內匕首:“我有要緊事找你。”
“何事?”
趙春兒啞著嗓子道:“我昨日跟胡天楠說我小産了,他氣急攻心,打了我一頓把我關在柴房,然後…半夜我偷聽到他破罐子破摔要去報官了,為山上那事。”
“然後我拼了命才從窗戶裡逃出來,一路坎坷走到這裡給你報信。”
說完這一通話,趙春兒喘了幾口氣。
倒也不是裝樣兒,他一整夜不吃不喝,精神緊繃,的確虛弱。
祁勝見他發絲潦亂,形容憔悴,遲疑一瞬,趙春兒已溜進門。
許見秋就在院子裡用爐子煮麵,方才聽見說話聲卻不太清晰,想看人又被祁勝堵住,這廂分神去瞧,才看清楚是趙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