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
趙春兒苦笑:“你們夫夫倒是都不待見我,可若沒有我,你們又豈能在一起,更別提過好日子了。”
許見秋貼著鍋底攪了一下,以免粘鍋:“我們能過好日子是因為我們人好,不待見你,是因為你不好。”
“我不好。”趙春兒聲音很輕,自嘲般笑了一聲,“你又不是我,我又不是你。”
後面半句聲音太小,又有爐火的聲音,是以許見秋沒有聽見。
面條熟得快,許見秋把鍋蓋敞著,不再添柴,正要轉頭跟趙春兒說話,忽覺背後一涼——
緊接著,他被人猛地一推,眼看著就要正面朝鍋栽下去,情急之中他伸手推了一下鍋。
鍋被掀倒在左側,他沒栽進鍋裡,卻撲倒在爐子上,厚重的爐子硌得身體生疼,好在有衣裳隔著,他沒被燙著,身體自然反應滾到了沒燙水的右側。
但水是會流動的,眼見著鍋裡的燙水就要流過來,許見秋撐地想要起來,卻見趙春兒手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閃亮尖利匕首。
匕首就要沖他刺來。
千鈞一發之際,匕首被一隻手握住,緊接著趙春兒被踹到一邊。
趙春兒本就不是全盛狀態,被狠踹幾乎喪失戰鬥力,很快就被他們倆綁在了院內的一棵樹上。
隨後,許見秋拿起漢子的手,見對方滿手的血,鼻骨一酸:“你直接把他踹開就好了,何苦去握匕首。”
“我怕匕首掉在你身上。”祁勝用另一隻沒染血的手摸了摸他的臉,“你沒事吧。”
“沒事。”硌在爐子上疼了一下,這會兒已經緩過來了,想來無礙。手被鐵鍋烙了一道紅痕,但跟祁勝的傷比起來也不算什麼。
他想起什麼:“我去拿水給你洗,你別動。”
正好有燒開的水,他用了一瓦罐的水把祁勝的傷口清洗幹淨,可血還在流。
不能直接往傷口上纏布,否則布條和傷口黏在一起,更可怕。
許見秋一時不知該怎麼辦,祁勝便教他往傷口上方纏布條:“綁緊些,血便不會再流了。”
“好。”
許見秋動作很快地綁緊,眼淚這才落下來:“我去把驢車套上,送你去找郎中。”
隔壁村就有郎中,驢車趕得快些,不到一炷香時間就能到。
知道夫郎擔憂得緊,祁勝只說了聲“別哭”,任由對方安排。
到了郎中家裡,老郎中看過後給祁勝敷了止血的草藥,重新包紮好:“還成,傷得不算太重,沒有傷到骨頭,人又年輕,好好修養便能恢複。”
“傷處不能沾水,不可用力,每隔三日來換一次藥。”
許見秋一一應下,詢問藥費。
“等等。”祁勝說,“給我夫郎也看看,他摔了一下。”
許見秋這才想起自己的傷,他身上已經不疼了,手心卻還疼,就伸手出去。
“這是燙傷。”老郎中一眼便看了出來,“我這裡有治燙傷的藥膏,回到家多抹幾次,手別泡水,少做事,慢慢就好了。”
說罷,老郎中玩笑了一句:“你們倆一個傷右手一個傷左手,倒是正好湊一對。”
許見秋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祁勝的右手,完全笑不出來。
付了藥費,一隻手不好趕車,二人便牽著驢往村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