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並非闔家,還少了一人,那便是顧元坤的原本生下的嫡子。顧元坤為竊取俞家的財富自願入贅俞家,卻在岳父仙逝後出爾反爾佔據了俞家的家産,並將在外茍合的趙雪帶了回去。”
顧逸臉色刷白,驚恐地看向駱晉源,他為何清楚顧家的情況?以為何要向他說明?這是誰的意思?
還有入贅,父親原來竟是入贅俞家的!那日父親與舅舅的爭執聽得有些不分明,原來有些模糊的話語竟是這個意思。
“可就算如此,顧元坤的原本與嫡子依舊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與地位,五年後原本便因病去逝,這其中又有多少是趙發及趙家的原因,你身為趙雪的親子可有知道?”
顧逸一下子癱到了地上,當日舅舅與父親爭執,最讓他驚愕的內容便是父親原配的死亡原因,他聽見了,舅舅說是在父親的縱容下由他和爹親動的手,用了藥讓原配日漸虛弱直至咽氣,舅舅是想以此事拿捏要挾父親,他當時驚慌失措地跑掉了,然而沒過兩日便聽到舅舅不治而亡的訊息。
他不敢對人說,舅舅很可能並不是因病去世的,而動手的人,只有那一個,就是他的父親。
他的大哥不知結識了什麼道上的人物,將舅舅的雙腿打斷且不顧父子情面送到父親的面前,所以父親害怕這件事被大哥知道,連父親都落不到好。
駱晉源原本只是為了詐一詐顧逸,可看到他現在的表現不由冷笑,果然晨哥兒爹親的去世不是無緣無故的,而是有人出手,而顧逸分明也是知情,如此看來他也不是完全無辜。
駱晉源可不管顧逸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毫不留情地繼續揭露,也不擔心他是否能承受得了,如果連這些事實真相都受不了,作為受害者的晨哥兒豈不是更加悽慘。
“顧元坤擔心留在青宜鎮被人指指點點,於是變賣了家産搬去了豐安縣,趙家人卻在他們離開後光明正大的竊居了俞家的鋪子和房屋,真正無恥的一家人!你們吃著俞家的用著俞家的,卻將原配留下的唯一的骨血丟在後院中打壓淩辱不算,還要敗壞他的名聲。顧逸,本侯不信你憑一句年幼不懂事便可以將忽略你親大哥的責任推得一幹二淨,你可是隻比他小了一歲,讀著聖人之言,你也不過自己矇蔽了自己的雙眼。”
“不……”顧逸像是被人徹底扒開了穿在了外面的衣裳,赤裸裸地曝露在人前。
“趙雪竊取了原配的正室地位不算,居然連原配盧家後人的身份也要竊取佔據,嗤,不過是憑著從原配嫡子那裡搶過去的一塊玉佩,你那同胞弟弟便無恥地將盧家人的身份也搶了過去,還給你們趙家的外嬤按上了那樣一個身世,這還不算,為了防止原配嫡子洩露真相,就派了人前去青宜鎮平陽村欲殺人滅口!”
“不可能!”顧逸驚恐尖叫,根本不敢想象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身為顧家和趙家的後代子孫,難道連自己祖上的情形都一無所知嗎?”駱晉源根本不容他逃避否認。
顧逸渾身一顫,他早就覺得這門認親來得毫無緣由,根本就不記得自己的外嬤是那樣的來歷,否則早些年怎會沒人提及這事,若當真有那麼一塊玉佩,恐怕也落汪以他爹親手裡,而是早被貪婪的舅舅拿了去。
原來真相如此簡單,哈哈……
果然同英武侯說的一樣,他不過是自己矇住了自己的眼睛,不願意去揭穿不願意去相信罷了。
顧逸聲音發抖地問:“那我大哥他現在……可安好?”
駱晉源譏諷一笑,起身走向門口,臨出門前丟下最後一句話:“今日與本侯同行的人便是顧晨顧家大公子。”
顧逸震得如遭雷殛。
來到院門口見到守在這兒的李管事,駱晉源吩咐說:”將人看好了。“”是侯爺。“李管事提著燈籠在前引路。
房內的顧逸,在駱晉源離開後好一會兒才有了反應,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死命咬著嘴唇發出嗚咽聲,原來昨日與英武侯一起出現的俊秀少年公子,竟是他的親大哥,而他竟見面不相識,多麼可笑,又是多麼諷刺!
所有的一切都是從大哥那裡搶來的,就連如今享著的富貴,竟然也是搶自大哥的,顧琦他……他怎敢編造出這樣的漫天謊言,竟還敢妄想著進宮去見後君,他怎麼敢??
尤其驚心的是,父親和爹親竟也預設了,他們怎可能不知情!
父親……似乎害怕大哥!
想到顧琦和爹親所做的一切他就控制不住地發寒顫抖,這是殺頭的大罪,他們怎麼敢,他又該怎麼辦?
原配不知英武侯為何對顧家的情況瞭如指掌,現在才知道,原來那人就是大哥,如今住進英武侯府的哥兒不正是幾次得陛下召見的人麼?
所以,顧琦冒充認親的事情根本就遮掩不住,顧逸彷彿已經見到正有一張大口等著他們一家子自己鑽進去,裡面,是萬劫不複。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