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還是沒動靜,蘇朔敲一會兒就洩了氣,咬牙告訴自己忍字頭上一把刀,作為apha能屈能伸,孕期的oega脾氣不好,讓他發洩發洩沒關系。
然而直到這周過去,蘇朔也沒能進得了這間屋子,更別提近餘棠的身。
群租房附近人多嘴雜,蘇朔不方便一直在門口蹲著,但凡他一出現,房東太太也會跟著冒出來,是以餘棠每次出門都有人陪同,被警察抓走的事情重複上演了數次,這片區的巡警都臉熟他了。
這天下午又被逮到警局,其中一個beta警察一邊做記錄一邊勸說他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個o?你家物件冷冰冰的,每次打電話來都是直接報地址,說被陌生人尾隨。嘖,隨這年頭不興死纏爛打了,合則聚不合則分,實在不行你們倆去民政局調解調解?別為難我們啊。”
蘇朔這會兒才察覺到小oega的厲害之處。
餘棠有的是辦法讓人無法接近,之前讓他得逞,完全是懶得使手段,或者說是故意給他機會。
蘇朔琢磨了一路,把車停在群租房前面的路上,給餘笙發了個定位。
餘家人在一個多小時後就趕到了,餘棠的oega父親、apha大哥、apha小妹一個不少,連平時很難能見到的天王父親也來了。
蘇朔下車跟長輩問好,餘笙擼起袖子要上來揍他,被他的apha父親攔住了。接著,蘇朔就被餘天王提著衣領拉到牆角無人處,狠狠打了一頓。
把定位發出去之前,蘇朔就料到會受點皮肉之苦,只是沒想到岳父如此生猛,看著斯文冷清、惜字如金的一個人,身手好得像受過專業訓練,把他按在牆上就是乒乒乓乓一頓揍,專撿非要害又很疼的那些部位,蘇朔不敢對長輩還手,疼也只好咬牙忍。
他們進去談了很久,出來的時候apha岳父在給oega岳父擦眼淚,蘇朔在一邊看著,突然瞭解餘棠這看似冷漠實際上脆弱又愛哭的性格是怎麼來的了。他不禁想,不知道餘棠肚子裡那個將來會是什麼樣,像我多一點還是像他多一點?
餘棠沒跟家人一起出來,蘇朔一瘸一拐地上前問他怎麼樣了,餘笙攥起拳頭罵罵咧咧地上前,被oega父親攔住:“這事兒不能全怪他。”轉過來面對蘇朔,盡量用平緩的語氣說,“餘棠在裡面等你,你們把話說清楚。”
蘇朔不太懂“把話說清楚”的意思,推門進去看到坐在桌邊的餘棠,他莫名緊張,手心都沁出一層薄汗。
餘棠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有紅紅的眼眶證明他剛才哭過。
蘇朔本想故技重施,裝個可憐賣個慘之類的博取同情,然而餘棠看都沒看他一眼,徑自去給他倒了杯茶,把杯子放倒桌子上的時候,說:“我想通了。”
蘇朔呼吸一窒,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餘棠的狀態很平靜:“我們離婚吧。”
蘇朔腦袋裡茫然了一瞬,嘴唇動了動:“什麼?”
“我們離婚吧。”餘棠重複道,“需要什麼補償你盡管提,耽誤了你近一年的時間,對不起。”
蘇朔腦中百轉千回,實在無法消化這段說明:“離婚?為什麼?”
餘棠坐下,指尖碰了碰杯壁,又像被燙到似的縮回來,緩慢地說:“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沒有感情的婚姻走不下去。”
蘇朔像聽到什麼笑話:“你不喜歡我?”
他看到的那本畫冊,那一頁頁的回憶,難不成是他憑空臆想出來的?
餘棠怔了片刻,然後輕輕搖頭:“以前喜歡過你,那是因為資訊素的吸引,你應該知道了,我們有高達百分之九十九的匹配度。”
蘇朔好像突然知道餘棠要說什麼,他有點不再想聽下去了。
然而此刻的餘棠並不關心他的想法,把視線從杯子上轉移到蘇朔身上,眼中一絲波瀾也無,只顧說自己的:“分開的這兩個月,我想清楚了,資訊素的吸引算不得數。”
說到一半稍作停頓,只是語氣上的停頓,而非難以啟齒。餘棠抿了抿唇,接著道:“我現在不喜歡你了,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