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晗不接奶孃這句話,問奶孃道:“奶孃,倘若魏志是魔教中人,你還會喜歡他麼?”
奶孃有些無奈的道:“我自從年輕的時候守了寡,還沒有像喜歡魏鬍子一樣喜歡過一個人,我喜歡他,是不管他是哪裡的人的,哪怕他就是殺了人,我也願意跟他亡命天涯。”
慕晗沒想到平常嘻嘻哈哈的奶孃輕重至此,欣賞的點點頭,道:“奶孃,將心比心,你就知道我的立場了。”
奶孃搖搖頭,帶點同情的看著慕晗,道:“小姐,你跟我不一樣,你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一向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婚姻愛情這種東西,便不能這樣純粹了,就是你不顧及自己的名聲,你能不顧及金牌鏢局的名聲麼,能不顧及老爺和夫人的名聲麼?”
慕晗沉思許久,終於道:“我向來行事只憑自己的心意,若是身份和地位,不能成為自己追求的砝碼,反而是自己所求途中的羈絆,那麼,身份和地位,要來有何用?”
奶孃聽她說出這句話,覺得她還是實在年輕,身份和地位,自然是除了會羈絆一些所求外,自然是極好極好的東西,要不然,為什麼人人要為了身份和地位爭破頭呢。
半個月後,宮翎活動自如,恢複如此,眾人皆稱贊魏志,偶爾也親切的稱呼一聲魏鬍子,錢掌櫃有時還悄悄稱呼一聲魏神醫,當然,每當他稱呼魏神醫的時候,都是有所求的時候,雖然如此,魏志對魏神醫這個稱呼,還是非常受用。
而這半個月以來,除了一個小廝服侍宮翎,追魂偶爾來找宮翎敘敘,其餘時間,都是慕晗陪著,有時下下棋,有時和宮翎在那花草野生野長的院子裡,逛一逛,半個月來沒有出過院子,倒也沒有覺著太悶。
這日,宮翎覺著神清氣爽,外頭春意融融,花草繁盛,楊柳依依,鶯歌燕舞,實在是個踏青的好天氣。
攜了慕晗,準備去小鎮旁的雲瀑山踏青,順便觀賞觀賞這春日的瀑布,再試試自己的功力,能不能運氣真氣展開輕功順利登頂,在山頂瞭望瞭望這世間美景。
自從被趕下教主之位,一直在山頂俯視人間的宮翎,甚是想念山頂俯瞰大地的感覺。
才攜慕晗剛從院門,就看到奶孃備了一輛馬車,和魏鬍子雙雙在馬車旁,看樣子也是要去踏青。
身後又走出兩個人來,乃是宮翎的左右護法,看那滿臉春意的的樣子,恐怕也是被好天氣吸引出來,去往雲瀑山踏青。
唯有錢掌櫃,一心一意的操心著這個院子的事,守著院子沒出門。
宮翎心想,反正人也這樣多,不多了錢掌櫃一個,便順口問了一句錢掌櫃要不要一起。
錢掌櫃居然聲音幽怨的道:“你們都成雙成對的,到了山上兩兩一聚,我跟誰聚去啊,教主,我還是留在院裡打理吧,你們回來了,也有口熱菜熱飯不是?”
追魂和血修羅聽到他說成雙成對,立馬跳著跟對方遠了一步。
眾人盡皆好笑,宮翎也不勉強錢掌櫃。
奶孃又去備了兩輛馬車,請宮翎慕晗坐了一輛,追魂和血修羅不肯同乘,奶孃才不管他們,自己和魏鬍子同乘一輛走了,追魂和血修羅不得不共乘一輛。
到得山腳下,眾人下了馬車,轉眼,奶孃已經帶著魏鬍子不見了蹤影。
追魂和血修羅因為被錢掌櫃說得不好意思,便想蹭在宮翎和慕晗身邊,也被宮翎和慕晗瞅了個空,溜了。
追魂看那兩對一對一對的遠著自己和血修羅,只得望著血修羅道:“阿羅,你看這春色明媚,你便隨我一覽群山如何?”說著便作勢要來摟血修羅。
血修羅看他這個老大粗居然說出這樣一句文縐縐的話來,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跳著遠了一步,道:“看山便看山,不要動手動腳。”
說著轉身往山上爬,追魂趕緊追上。
慕晗和宮翎站在瀑布下面,遙望瀑布上空的彩虹,真是美景如斯,宮翎再看看身邊的慕晗,小巧精緻的臉,比那彩虹更要生動。
他問慕晗道:“你平常為什麼總喜歡戴著黑色的鬥篷,把你容光豔色遮去了一半?”
慕晗不自覺看了看自己身上,是一襲淡紫色的衣衫,衣衫上暗紋精緻,今日出門,好像忘了戴鬥篷披風。
她笑了笑,隨便謅了個理由,道:“戴鬥篷披風在大風裡一站,英姿颯爽。”
宮翎看了看她,嬌小柔弱,美是極美,和英姿颯爽卻半點不沾邊,不覺笑道:“你倒是自信得很,你是怎麼認為自己這樣柔弱的身姿一戴上鬥篷披風便會英姿颯爽的?”
慕晗嘆了口氣,裝著十分遺憾的樣子道:“就是沒有的東西,才會想要,哪怕知道是東施效顰,也要扮扮的。”
瀑布的水汽暈染了宮翎的眼眸,他眼光流轉,又定定的看著慕晗,聲音輕柔的道:“你不是東施效顰,你戴著鬥篷披風,也不是英姿颯爽,而是……”
慕晗眨了眨眼,等著宮翎往下講。
宮翎的喉結動了動,低沉著嗓音繼續道:“而是,一股半遮半掩的性感,讓人忍不住想掀去那鬥篷披風……”
他走近了一步,低頭看著慕晗,慕晗感到一股熟悉的男子氣息鋪面而來,同時一股危險的氣息也鋪面而來,上次被他啃一口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眼帶柔光的看著自己。
慕晗微不可見的遠離了危險一小步,只聽宮翎繼續道:“掀去那鬥篷披風,看看這人間絕色。”
宮翎呼了口氣,又道:“我沒有想到,你除了絕色,身上卻還有男子所比不上的勇氣、智謀和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