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晗暫且壓住內心驚濤駭湧,先聽疏離講明月教教壇被攻破後的情形。
那日夜瀾趁著宮翎不備,打了一掌宮翎後,又用催魂術催了白袍教眾圍攻宮翎,將宮翎逼出明月教總壇,和張南天裡應外合,奪了明月教後,夜瀾閉關十天,方才出來召開教眾大會。
下了追殺教主宮翎和左右護法的令,另外派人暗中監視除了青壇壇主青峰之外的三大壇主,三十六名分舵舵主,除了湖南張南天舵主,有二十名舵主已經拜服在夜瀾腳下,其餘舵主,八名被夜瀾殘殺,選任新的舵主掌管分舵,另有七名舵主正在逃亡。
現在教裡人心惶惶,夜瀾做師尊時,一派和氣,現在當了教主,卻是比誰都狠,動不動就要殺上幾個人,教眾們都怕得很。
慕晗見她一直沒講道自己,便問:“疏離,誰毀了你的臉?”
疏離哽咽著道:“孫婧說我服侍過教主,不想看到我這張臉,就,就……”
孫婧和他師父奪了明月教,不會還在異想天開的要嫁給夜瀾吧。
只聽疏離繼續說道:“孫婧說她還是喜歡教主,她要說服夜瀾別殺教主,她說夜瀾已經答應,只要教主乖乖的回去認個錯,他就肯放教主和孫婧兩個遠走高飛,從此不問江湖。”
孫婧果然是個孩子,他不但不瞭解宮翎,也非常不瞭解夜瀾。
宮翎問:“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疏離道:“那日孫婧將我的臉劃爛後,將我仍在小樹林裡,是白壇主白敬悄悄的遣人送了我來。”
追魂點點頭,像是白敬的作風。
慕晗看了魏鬍子一眼,道:“又要勞煩先生了。”
魏鬍子看了看疏離,道:“不妨事不妨事,雖不能十分的複顏,但也有七八分把握。”
疏離的眸子裡出現了一絲亮光,有七八成的把握,這個大夫簡直是妙手回春啊!
安頓好疏離後,慕晗對奶孃低低道:“明日動身回府。”
春寒已在漸漸褪去,夜晚的春風,也帶著和煦的暖意,拂得院中矮樹微搖,奶孃在院中親手栽了三株桃樹,剛抽出了一些新芽,或許明天的現在,也能桃花灼灼了。
假山旁邊的人工湖,湖中心一輪圓圓的明月,在微漾的湖水中,細細碎碎的蕩著,湖邊的六角亭裡,慕晗和宮翎相對而坐,石桌上一壺小酒。
兩人半壺酒下肚,皆沒有說話,宮翎不堪這樣寂靜,終於開口了,“慕晗,你可有什麼小名麼?”
小名?好像,前世還真有,其實在前世,父母都是沒有文化的人,哪裡能取出慕晗這個名字,慕晗這個名字,是前世的大少爺給她取的,當時喻意她像黎明之後初升的太陽,那樣嬌羞含蓄,而又明豔動人,也是喻意兩人之間充滿希望的意思。
在叫慕晗之前,她前世的父母給她取名慕荷花,那時候自己身邊的玩伴,蓮花、荷花、桃花、紅花、小花什麼的一大堆,是個流行得不得了的名字。
慕晗掀起眼皮,不情不願的道:“以前他們叫我……咳咳……叫我……荷花……”
宮翎很厚道的憋住了笑意,非常虛偽的道:“嗯,荷花,荷花別致,荷花又名水芙蓉,荷花這個名字別人也叫過,我以後叫你芙蓉可好?”
慕晗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怎麼自己兩世裡喜歡的男人,都喜歡改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名字到底怎麼他們了。
慕晗十分不解的問道:“你叫我慕晗不是挺好的麼,為什麼想著要給我改名字,你覺得慕晗這個名字不好聽?”
宮翎十分曖昧的看著她,笑道:“好聽,但人人都叫你慕晗,你於我的意義與於其他人意義不一樣,我想叫你一個只有我叫的名字,況且這也算不得改,你原來也叫過荷花,意思又是一樣。”
這樣一聽,好像又有那麼點意思。
慕晗問道:“那你有什麼別人沒叫過的名字給我叫叫呢?”
宮翎呷了一口酒,眉眼帶笑的道:“我爹孃雖然習武,但是喜歡讀些書,所以給我起名的時候,除了取宮翎這個名字外,我還有個字,除了我爹孃喊過幾次外,從沒有人喊過。”
慕晗有些期待,湊近了一點問:“字什麼?”
宮翎清了清嗓子,道:“字懷景,你可以喊我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