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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館被砸

嵩山派的梨渦院裡,葉瑩和南秉聽著下人的彙報:“小公子在雲渺閣甚好,慕晗給他找了奶孃,雲渺閣的丫鬟們也都精心伺候著,現在走得穩了,能小跑一段了,也學說話了,慕晗和宮翎雖然冷臉對著小公子,但並沒有對小公子怎麼樣,只是不太喜歡小公子老往慕晗身上爬,爬上去就被慕晗抱到丫鬟懷裡去。”

彙報的人不敢把小公子喊慕晗宮翎“阿孃阿爹”的話彙報出來,只彙報小公子在學說話。

慕晗的心還是這樣軟,天兒既然會往慕晗身上爬,說明慕晗待天兒還是好的,小孩子最是看人,對他不好的躲還來不及,哪裡還會蹭蹭往上爬。

葉瑩放了心,道:“當時我看天兒被慕晗抱去,一時之間慌了心神,卻不想,天兒被慕晗抱去,反而對他來說更好,我們現在已經暴露,天天應付朝廷派來的暗殺,天兒在雲渺閣反而安全,為了他的安全,便讓他待在雲渺閣,咱們且先不去接他,應付了眼前的暗殺再說。”

南秉點點頭,笑道:“還是你瞭解慕晗,說起來,也實在是對不住慕晗,只是,咱們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卻已沒有回頭路,不得不謀了,到時大局一定,就把天兒接回來,擁他登上大位,這輩子,也就足矣了。”

葉瑩道:“現在已有近一半的朝中大臣支援,兼幾位在外駐守的將軍,並已有好幾個江湖門派願意暗中協助,現在不過尋個緣由,再舉事。”

這個緣由,很快便就有了。

在定州某個山頭的土匪寨子裡,寨主黑雄因今年寨子收獲不豐,送給定州各級官老爺的銀子大大縮水,被定州知府往金殿參了一本黑雄寨擾民不堪,百姓深受其害,請旨剿匪。

金殿上的皇帝眉頭一皺,大筆一揮,幹幹脆脆的批了,又幹幹脆脆的撥了幾千官兵,跟著定州知府來剿匪。

寨主黑雄看定州知府竟然果真請旨剿匪,一怒之下,大舉反旗,勢和官兵幹到底。他又不知從哪裡得來訊息,知道被滿門抄斬的五王爺還留有後人在,便扯虎皮充大王,打了五王爺後人的旗子來反,要擁護五王爺的後人,改朝換代。

訊息傳到葉瑩耳裡,葉瑩大怒,一個土匪寨子居然打著擁護五王爺後人的旗子來反,實在是有損自己王府的臉面,自己王府再不濟,也不會跟土匪窩子有幹系,也不屑跟土匪窩子有幹系。

哪知,那裡黑雄寨剛舉反旗,又傳來訊息說各地都有幾處起義,起因是不堪苛捐雜稅以及貪官汙吏的盤剝,但打的旗號也都是擁護五王爺的後人。

葉瑩聽了幾處起義的彙報後,細細想來,這絕對不是偶然,一定有人背後操作,要不然,怎麼會突然到處都起義,又都不約而同的打上了自己孩子的旗號。

她想想自己這兩年經營的勢力,似乎沒有那股勢力會去做這種事,而且謀劃這事的手法也不像是官場人士的手法,反而,像是江湖人士的慣用伎倆。

這裡葉瑩正在思索各地起義之事,那裡慕晗被那蠢萌蠢萌的小膏藥粘得頭疼。

雲渺閣院子的雪地裡,小膏藥被嶄新的淡白棉襖裹得圓滾滾的,一雙烏黑的眼睛眨啊眨啊,伸出兩只凍得通紅的手,蹣跚著撲嚮慕晗道:“阿孃抱抱,阿孃抱抱……”

他人小,又被裹得嚴實,跟不上慕晗的步伐,便往前一撲,撲得啃了一嘴的雪,抽抽噎噎道:“阿孃,摔,摔了……”

慕晗停住腳步,用一隻手將他像拎一隻螃蟹一樣的拎了起來,拎得離自己的身體半米遠,膏藥雙手雙腳一頓亂劃,想撲到慕晗身上。

慕晗嘆了口氣,將他拎得近了點,膏藥的四個爪子立馬緊緊的抱住慕晗,將頭埋在慕晗的脖子裡,把眼淚全部蹭在慕晗的領子上。

那膏藥蹭完眼淚,又奶聲奶氣的道:“阿孃,親親……”

下一秒,膏藥就被一隻大手從慕晗身上扯了下來,膏藥四隻爪子繼續亂抓,一看是宮翎,馬上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口齒不清的喊:“阿爹抱抱,阿爹親親……”

這小兔崽子,男女通吃啊……宮翎好笑的想著,將他送回丫鬟的手裡,吩咐道:“帶他去雪地上玩玩,別玩得太久,小心凍著他。”

丫鬟艱難的將膏藥拖出去,陪他在雪地上滾雪球。

慕晗和宮翎剛坐下商量雲渺閣發展的事,魏鬍子醫館裡的一個夥計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見到宮翎撲通一聲跪下了,“閣主,醫館,被砸了……”

魏鬍子醫館門口那塊金燦燦的牌匾,被砸了下來,不時被踩上一腳。踩著牌匾沖進醫館裡的大漢,先是搶了醫館裡的經營所得的銀子,然後是狂砸櫃臺和其他所有一切能砸的東西,再然後,看不順眼的醫館夥計,砍幾刀結果了性命。

來的賊人大漢很多,奶孃因在醫館裡,沒有隨身攜帶兵器,剛開始只能徒手鬥這些賊人,後來從賊人手裡搶過來一柄大刀,邊鬥邊帶著魏鬍子和夥計們撤退。

魏鬍子很不幸,撤退的時候,一不留神中了賊人一刀。

奶孃拖著受傷的魏鬍子,護著那些夥計,看著被賊人圍得水洩不通的門口,退無可退,唯有殺將出去,只是,殺將出去,她能保住自己,卻難以保住其他人。

魏鬍子的血,流了一地,奶孃心中著急,再不快點帶著魏鬍子突圍,他怕是要一命嗚呼了。

只見魏鬍子那痛得痙攣的臉上,撐起一絲難看的笑容,對奶孃道:“你不要拖著我,我反正不中用了,你殺將出去吧。”

奶孃“呸”了一口,一邊使著大刀砍那些圍上來的賊人,一邊大聲道:“你是我的人,我不許你死,你便不準死,閻王敢勾你的魂,我就敢闖閻王殿。”

慕晗和宮翎趕到的時候,醫館裡一片狼藉,被砸壞的物品塊混合著藥材散亂在醫館的地面,染上了斑斑血跡,幾個賊人和夥計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著。

有人報了官,官兵正從集市的東邊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