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聽她這樣說,果然退回了床邊。
“阿瀾,你答應我好好照顧翎兒,為何又奪了翎兒的教主之位?”
夜瀾聽她這樣說,滿臉傷心之色,道:“藍櫻,你對我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你入夢而來,就是為了來質問我麼,宮澄有什麼好的,他對你不聞不問了三年之久,為何你對他還這樣痴心?”
“他為什麼對我不聞不問三年,難道你不清楚嗎,不都是因為你?”
“藍櫻,我對你是真心,那天,我是情不自禁的抱了你,又,又,又強吻了你,被他撞見,誤會了你。你當然可以怪我,但他若是信任你,又何至於絲毫不給你解釋的機會,又何至於冷落你三年,讓你在三年裡受盡委屈。可見,在我抱你吻你之前,你們那人前琴瑟和鳴的模樣,也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真正傾心相愛的人,就連三天都沒法忍受互不理睬對方,別說三年了。”
慕晗覺得,夜瀾說得有些道理,宮翎的阿爹阿孃若是真的傾心相愛,何以為了這樣的一個誤會便冷戰三年。
慕晗嘆了口氣,用黯淡的聲音道:“阿瀾,我知你對我真心,是以,當日我雖然親眼見你殺了宮澄,卻並未出聲,依然將翎兒託付給你,卻不想,我這輩子,不但錯信了宮澄,還錯信了你,我將翎兒託付給你,你倒好,篡了他的教主之位。”
“藍櫻,翎兒他一心想帶著明月教往那些自詡名門正派的路子上靠,奢望那些門派能對明月教的過往既往不咎,這簡直是痴心妄想,明月教在他手裡,恐怕過不了多少時日,便要被滅教。我接手教務中事,讓明月教用實力說話,卻能帶著明月教走向更高峰,如今天下誰人不怕明月教,還有哪個門派敢小瞧明月教。我只知道,教主這種位置,自古能人居之,即使我不篡教,也自有別人篡教。”
夜瀾篡教,原來是和宮翎對明月教的發展理念不同。
“你篡教便篡教吧,為何又對翎兒下死手,若不是翎兒造化好,早已到黃泉與我相聚了。”
“我既然已經篡了教,自然不能留下後患,再者,我是宮翎的殺父仇人,翎兒現在不知,總有一日會知道,他任教主之時,便精心追查此事,總有一日查到我的頭上來,若等他來殺我,自然是不若我先了結了他。”
“只是你這樣做,要殺了我唯一的孩子,我心中,又豈能不恨你。”
夜瀾神色黯然的道:“藍櫻,你恨我,總好過你對我無愛無恨的好,你恨我,總還能記著我。”
他頓了頓,又道:“藍櫻,你為了宮澄殉情,你可知我當時心如死灰,我知你必然是愛極了他,又想他那三年來對你那樣冷漠,心中,心中實在難受至極,為你不值,哪知,哪知你留給翎兒的遺言竟是說,一個女孩子對你是否真心,只看她是否願為你生兒育女,若願意,那便是真心無疑,若是不願意,待你便是假意,藍櫻,你果真便如此愛他麼?愛他愛到在他面前得不到澄清,死前也要在孩子面前替自己澄清一回,說明自己為宮澄生兒育女,是真心對他?”
慕晗聽他這樣說,心中一動,原來藍櫻臨死前,竟對宮翎說過這樣的話,難怪他那日發了滔天大怒。
她轉過身,背對著夜瀾,道:“阿瀾,你還是不懂女人的心,我之所以那樣做,便是心中有了你,對宮澄感到愧疚,我殉情,也是因為內心折磨,我既然已經跟了宮澄,便不能允許自己有絲毫背叛,哪怕只是內心一點小小的波動。”
夜瀾聽了她這樣說,心中喜不自勝,多年來的遺憾,似乎瞬間得到了滿足。
卻聽頭頂傳來一個聲音,那聲音道:“阿孃,果真是你麼?阿孃,我父親真的是被他所殺?”
夜瀾聽到宮翎的聲音,大驚,知道這不是夢境,便伸手去抓慕晗。
慕晗顧不得身上有孕,驚嚇之下,展開輕功,迅速的退出了主殿,在宮殿之間穿梭。
夜瀾對宮翎道:“看在藍櫻的面子上,今天不殺你。”說完立馬追了出去。
一時間,明月教總壇喊聲震天,竟然有人敢夜闖教主主殿,簡直是活膩歪了。
慕晗在教眾的喊聲中與火把照亮下,不敢貿然停下將身上的藍色衣服脫掉,後面夜瀾和宮翎一前一後的追著,慕晗提著一顆心逃命。
只是,現在卻不像以前,輕功可以用得毫無顧忌,慕晗怕奔得太急動了胎氣,是以十成的好輕功,只敢發揮六成,眼見就要被夜瀾追上。
慕晗情急之下往小樹林逃去,只是夜瀾追得很快,幾步跟上扯了一下慕晗的藍色衣衫,叫道:“藍櫻,莫走……”
他力氣大,扯得慕晗回過頭來,夜瀾一看,原來並不是藍櫻,只不過略有些像罷了,心中一怒,一掌運了十成的功力,對著慕晗胸前拍去。
慕晗的銀鞭被藍色輕紗罩著,來不及抽出,情急之下,只得運氣用手接了夜瀾一掌,接完這掌後,身子輕飄飄的直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