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眾得到承諾,這才肯放心散了。待他們散盡,前方不遠,重新戴好面具的無名剛好出現在玄王他們視野。
光秀一愣,旋即嘴一撅,小小地“哼”了一聲。
無名走近,對著玄王和光秀行跪拜禮:“見過玄王大人,光秀大人。”
就聽光秀小聲嘀咕:“你不怕五雷轟頂,我還怕遭天譴呢。”
“呃?”無名沒聽清楚光秀唸叨什麼,詫異看他。
玄王道:“你起來吧。方才那為餘說話的人是你吧?”
無名起身,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
這時光秀突然湊近,無名一滯,定定心神,道:“光秀……大人有何見教?”
“聽說你是因為臉毀了,才不敢示人?”
無名低頭:“是。”
“燒傷?燙傷?”
“是……燒傷。”
光秀“哈”地一笑:“那正好,摘下面具,我就幫你治了吧。”作勢就要去扯他面具。
無名連連後退,忙道:“這……不敢勞煩大人。”
光秀步步緊逼:“你怕我治不好?中午我為一個全身燒傷的漢子治病,都治得好,你小小一張臉更是不在話下。”
“小人這臉傷也是在警醒小人,不治也罷。”
“這話不對。人要臉,樹要皮,你堂堂八尺男兒,難道臉都不要了不成?”
玄王忍不住笑了出來。無名連忙投來求助的視線,玄王卻假裝沒看到。
無名如意算盤打錯了,玄王當然是站在自己愛侶這一邊的。
就在無名放棄抵抗打算認命之際,光秀卻突然收回了手,打著哈欠說道:“算了,我今天也累了,等你想治的時候,再來找我吧。”
無名一愣,光秀拉住玄王的手,撒嬌道:“玄哥哥,我餓了,我們回去吧。”
“好。”
無名愣愣地看著他們走出幾步,光秀忽然停下,回身道:“你若想通了,千萬記得來找我。”這才拉著玄王的手,一路談笑著走了。
直到他們走遠,無名才啊地回過神來,摘下面具,露出比光秀更為成熟滄桑的臉,痴痴地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光秀,你果然……
鄭鴻走過來,抬手在他眼前晃晃,“閻老弟,你怎麼了?”
無名長嘆一口氣:“我只是突然體會到了當爹是什麼心情。”
“啊?莫非你是看上了哪家姑娘?這感情好,說說是誰,我去給你說媒。”
無名白他一眼,“謝了鄭大人。不勞您費心。”
這人臉說變就變,鄭鴻搔搔頭,真是丈二的和尚莫不著頭腦。
“鄭大人,你說倘若一個男子肯為了另一個男子付出一切,這感情已是真到無可挑剔了吧?”
鄭鴻的表情就像吞了一個大鴨蛋,吃吃道:“你……你該不會看上的那個人是我吧?”
“鄭大人。”
“幹幹幹什麼……”
“您下次再有驚人之語時,麻煩您對著馬路說。”
無名唉了一聲,一甩袖,迎著夕陽,走了。
鄭鴻看著他的背景,跳起來道:“好你個臭小子,變著法罵我老年痴呆!你!你給我回來!”
可惜他這一嗓子被風一卷,四散在空氣中,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