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靠進它一分,琉璃珠的光就愈加強盛。一步一步踏上木質的階梯,階梯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慕雲寒抬手輕叩木門,發出與腐朽木門不相稱的深沉響聲。
他敲的極有節奏,忽長忽短,忽快忽慢,竟像是一首樂曲一般。
“何方的朋友?可有要事?”木門內,傳出男女莫辨的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聽的清楚。
木門緩緩開啟,卻再也沒有了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慕雲寒回答道:“我是雲蘿的兒子。”
“呵,”門內人似乎在輕笑,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門開啟了。門內是幽深不見底的黑暗,但一個喘息間,所有燈火都依次亮起,將屋內陳設照得熠熠生光。
與外面破敗的樣子全然不同,屋內華麗而繁複。牆壁上,繪制著一連串的符咒,蜿蜒而精美。其中有上古文字,墨槿勉強辨認出幾個“天眼”、“雲壺”之類的字眼。
慕雲寒小聲地對白墨槿道:“這是陣法,如果不像我剛才那樣敲門,而是直接推門而入的話,它便只是一處腐朽的木房。”
在外面看,它只是一座低矮破舊的小木房子,但從裡面看,房梁穹頂卻是無比的高。
穹頂上,標記著星宿、星座與星系之間的運動軌跡。怪不得,歷代帝王幾乎把整個大陸都翻了過來,卻還是一無所獲。
“神奇神奇。”這簡直顛覆了白墨槿的世界觀。
人很快來了,一個中年的婦人,眉目嫻靜,那安靜淡然的氣質與雲蘿太嬪有些相像。慕雲寒問候道:“如姨,好久不見了。”
她掩嘴輕笑:“是呢,上一次見你,你不過才十歲,一轉眼竟然長這麼大了。你易過容了?”目光流轉,停在白墨槿身上,“這位是?”
“這是我的妻子,白墨槿。雖然我們現在還未成婚,但以後會的。”
白墨槿對她道了聲前輩。
“真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兒!叫什麼前輩,我叫清如,你也同阿寒一樣,叫我如姨罷。”
“如姨好。”
清如看著眼前一雙人,不覺感慨時光飛逝:“雲蘿現在還好吧?你們今日過來,是有什麼事情?”
慕雲寒答道:“家母安好,我對今日的打擾深表歉意,只因為阿槿近來身陷囹吾,還望如姨幫助。”
“什麼事情?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自然義不容辭。”
“可否,算一算她的命格?”
清如不禁露出了微笑:“這個簡單 。”
天鏡族人都擅長佔蔔,天下大勢亦能算,莫說一個人的命格。
清如面前放著一架算盤似的東西,但不同的是,算盤上的運算元都是懸浮著的,沒有半分支撐。它們在算盤上方躍動著,顯得晶瑩可愛。
白墨槿坐在清如的正對面,清如的眼瞳直視著白墨槿的眼瞳。
白墨槿只覺她的目光像將她全身上下都看穿了一般,心靈間是前所未有的震撼。此時清如已經閉起眼睛,口中念念有詞。
隨著一串一串的咒語吐出,算盤上懸浮的運算元立即改變了位置,如天體星辰一般有規律地運動了起來。清如的咒語不長,當她唸完睜開眼睛的時候,運算元也就停止了移動。
清如端詳那運算元,說道:“白墨槿,今年十六歲,師從醫神……咦?”
白墨槿的心揪了一下。清如臉上顯現出迷惑不解的神情,喃喃道:“為什麼算不出父母呢?這卦象有問題……”說完,深深地看了白墨槿一眼,“侄媳婦,你可不簡單吶!”
“怎麼,有什麼問題?”慕雲寒深知天鏡族人蔔術神奇,一雙智慧而深邃的眼睛總是看穿了世間一切,甚少有疑惑的時候。
清如終於看出了些端倪,道:“這卦象……倒有點像那個人……”
“誰?”兩人異口同聲。
不會就是溟?這麼說,那些人信誓旦旦的猜測並不是毫無憑據?但是長孫瑤那個丫頭能看見什麼,能找到什麼證據,不過是小女兒家吃醋然後隨口胡謅罷了。
可是,今天我剛見過寧易軒。我不會是他的女兒,所以不會是溟的後代,然而我師從淵,也不會是溟的徒弟……那我和那女魔頭,到底有些什麼關系?難不成我是她的轉世?白墨槿在心中腹誹。
“無怪你不知道,你和雲蘿這麼些年沒回雲壺了,也不知道一些事情。”清如本來溫和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一不小心斷更了,對不起呃
收藏評論謝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