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名叫沈曼棠,平民出身,卻是求知若渴,雖為女子身,論起學識淵博,卻不弱於那些個寒窗苦讀的書生。她不知道從哪兒得到這個訊息,見無人把守,便常來這裡。
過了莫約半年都無人發覺,直到那一天。
她剛選定一本書,那本書擺在書架的高處,以她的身高還不足以夠到。她拼命踮起腳尖,伸長了胳膊,也只能碰到那書的一角,而不能將它拿下來。
“誰?”突然一聲大喝,打破了藏書閣的寧靜。
沈曼棠一驚,一分神時,腿上忽然一陣無力,使她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書架上的書也被嘩啦啦碰下來不少。
“是誰在那兒?”那個聲音有響了一遍,沈曼棠便聽到有腳步聲漸漸地向她逼近。
她是誰?沈曼棠還想問對方是誰呢!藏書閣一向無人問津,怎麼突然來了人?難道是那個木頭皇帝開竅了,準備刻苦學習,勤理政事了?顯然不可能的!
沈曼棠悄悄地腹誹,但是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她盡力屏住呼吸,希望對方不要再追究。
突然,有人在她背後戳了一戳。她又嚇了一跳,本能地想要驚叫一聲,卻被人捂住了嘴。好容易平複下來情緒,她才看清來人。
那是一個少年,和她差不多的年紀。身穿著輕便的盔甲,腰間還有佩刀。少年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蓬勃的朝氣,就像初升的太陽。
那少年放低了聲音,悄悄地問:“你是誰啊?為什麼會在這裡?”
沈曼棠垂下眼眸,自顧自地在剛剛被她碰掉的書當中尋找她看中的那本書,找到了之後才慢悠悠地反問道:“你又是誰啊?為什麼也在這裡?”
兩人都很驚訝對方為何在此。
此時,窗外傳來一聲呼喊:“公子,裡面可有什麼情況?”
少年立刻高呼道:“沒,是我自己不小心弄掉了書卷。”
公子?看來他還不是一般人。看他身著甲冑,應該是某個武將的兒子。那他為何要來藏書閣?沈鳳曦疑惑地瞥他一眼。
似是感受到沈曼棠的目光,少年立刻將自己的身份家底和來意全盤托出:“我叫蕭景宸,我父親是九門提督,管著皇城九門的進出,維護皇城的治安。我跟著他們來巡邏來的。”
“巡邏?”沈曼棠掃了他一眼,“那之前怎麼從來沒看過你?”
蕭景宸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許是你之前藏的太好,我沒看見罷。”
沈曼棠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你幹嘛?看不起我啊?”蕭景宸眼睛微微一瞪,“我以後是要上戰場,殺敵報國的人。”
沈曼棠又是一笑。
“笑什麼?你幾個意思?”蕭景宸看著沈曼棠的笑容,心中有些不快。
“意思就是——做夢吧。你連我這個大活人都看不到,談何殺敵報國?”
“你,你……”蕭景宸一時間想不到什麼來辯駁,“總之,有一天我肯定會實現我的志向!”
“好啊,我等著。”
“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等哪一天我真的上了戰場,我讓你在旁邊看著我殺敵。”
“沈曼棠,家住三坊街廿六戶。到時候可別忘了!”
這是少年與少女的第一個誓言。兩人畢竟年輕,血氣方剛,意氣風發,就這樣約定下來。自此一別,沈曼棠再到藏書閣看書的時候,就從來沒有再見過他。
四年後,少年實現了他的諾言。
霽月來勢洶洶,胤天帝懦弱,事事都依附於葉宰相。宰相卻一味保守求和。
霽月之女帝烈瓊帝正好與胤天帝相反,她有著無與倫比的野心。甚至年輕氣盛時曾口出狂言,說要統一霽桑大陸。她現在漸漸老了,才發覺統一大陸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但是野心卻沒有絲毫減少。
不管如何,胤天帝是被烈瓊帝處處壓制。
那日,金鑾殿上,一小兵忽然闖進來,氣喘籲籲,似乎是經過了長途的跑步。皇帝與大臣都被嚇了一跳。不待內侍官訓斥這小兵不懂規矩,發落他領板子的時候,小兵先叫道:“皇上!霽月來犯!”
“什麼?”皇帝抬了抬半睜的眼皮,驚道。葉宰相還算鎮定,只深深皺起了眉頭,問那小兵:“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何你如此急促?”
“就在今日發兵!”小兵只說了兩句話,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把攤在地上,不住喘氣,字詞不能成句。
這時連葉宰相都大驚失色:“為何訊息來得如此之慢?情報司的人都到哪裡去了?敵方多少兵馬?主將是誰?路線是哪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