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客廳裡,那具軀體白的刺眼。
不知是不是因為忽然的停電沒找到浴巾,池嘉言身為男生,面對另一個男性袒露身體,也並不覺得害臊。
他大大方方的這麼說了一句,便沒了下文。
死神順手脫下自己的黑袍往他身上一裹:“過來。”
那黑袍是說不出的質地,冰涼滑膩,像是上好的絲綢卻有很是沉重有分量。
池嘉言記得自己小的時候曾經親手洗過這麼一件。
一開始打不濕,後來又是擰不幹,很是費力。
被這樣一件衣服包裹著並不暖和,最多能起到蔽體的作用。
可是等池嘉言靠近了過來,卻讓死神感覺到他身上散發著一股一股的熱氣。
池嘉言表面鎮定,臉卻像是偷偷被蒸熟的包子,正在發熱發燙,卻在黑夜中悄無聲息。
死神不知道這是一種名為“勾引”的行為。
他只覺得一絲異樣從心裡淌過。
兩人坐到了寬大又松軟的沙發上,死神騰起一股掌心焰,光線便照亮了客廳一隅。
同時,池嘉言那雙烏黑又溜圓的眸子也呈現在火光中。
“低頭,我看看。”死神道。
“哦……”池嘉言半咬著唇,兩人目光相撞瞬間他就慌忙看向了別處,好像正在為什麼而感到懊惱。
頸部的傷口縫了線,傷口不太深,也沒沾到水。
死神揭下防水貼,又找來紗布重新替他包好。
冰涼的指尖觸到溫熱的面板,令池嘉言忍不住打了個顫,耳尖也以極快的速度染上了一層緋紅:“好涼啊。”
死神稍微收斂了寒氣:“好了。”
“哥哥。”池嘉言忽然問,“你談過戀愛嗎?”
死神怔住,道:“應該沒有。”
“為什麼是應該……沒有?”池嘉言回頭看著他,“你都不確定嗎?”
死神活得太久,早已忘記了千百年前的事,不過近百年的事情他倒是可以確認:“那就是沒有。怎麼了?”
“我也沒談過戀愛。”池嘉言小聲說,“其實我臨死的時候什麼都不後悔,就是後悔這個。”
死神:“……你還小。”
“我不小了!”池嘉言道,“我都成年了!要不是我是言靈,我早就——”
說到這裡話頭便戛然而止。
要不是他是言靈天生就會給親近的人帶來災禍,他早就會談一場懵懂青澀的初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