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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part.25

吳謝對此沒有什麼感覺,他抬手撫上額角,果然摸到一片滾燙,大概是重新整理藥劑的功勞,如果不是閻頌突然貼上來這一下,他壓根不知道自己在發燒。

“沒什麼事的話。”男人說,“我先走了。”

手臂猛地被人拉住,閻頌表情陰沉得可以與烏雲媲美:

“你要帶著一身燒去做實驗?”

“嗯。”

男人掰開被桎梏的手臂,夾著柺杖就要走,對方卻兇悍地把他拽了回去,天旋地轉間,竟然被這人一把扛上了肩頭!

金屬杖當啷落地,吳謝大驚失色,掙紮沒多久就連人帶資料被摔在沙發上,懷中一鬆,稿紙像雪花一樣飛得到處都是。

還沒緩過神的男人對上青年冰冷而陰鬱的視線,頓覺處境不妙,對方逼視著他,不給絲毫逃避的餘地,居高臨下地開口道:

“把衣服脫了。”

男人聞言刷地站起,有傷的腿微微撐著地面,硬是勉強穩住身形,本來就沒有表情的臉此刻像凝凍了一層寒霜,久居高位浸染出來的氣勢絲毫不輸面前的青年人。

他口齒清晰,字正腔圓地回答道:

“讓開。”

“我也沒擋著你。”青年怒極反笑,“你要是想走,就走啊。”

男人立刻蹲下身收拾資料,他速度很快,閻頌俯視著對方毫不留戀的動作,心中陡然冒出一股無名火——在這個人心裡,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他花費精力去研究,除了所謂的抗病□□劑,除了“為人類謀福祉”那樣一看就極度虛偽的理想,他從不把其它事物放在眼中,連同他自己在內,都是可以犧牲的物件。

閻頌從很早以前就知道這個人是這樣的性格,可最奇怪的是,當事人對此毫不在意,但他卻總能被對方這種糟踐自己的行為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拳砸下去毀掉什麼來釋放自己的不爽,他不得不時刻“看”著這個人,生怕這人突然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但現在,他終於忍不住了。

揪著男人的領子一把提起來,閻頌把人狠狠摔回沙發,一個重力壓制就讓對方動彈不得,他轉身去找酒精。

單膝跪在柔軟的墊子上,他也不看男人的表情,一把掀開對方單薄的白大褂,就看到這人從領口一絲不茍扣到最末一顆的襯衫。

不耐煩解開,他隨手一撕,珍珠白的紐扣霎時嘩啦啦崩裂出去,軲轆軲轆滾進茶幾與沙發的縫隙裡。

“閻頌!”

極具警告性的咬字從男人口中發出:

“注意你的行為。”

他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出氣得狠了,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即使如此,他還是竭力用極佳的教養把怒火壓制下來,閻頌也因這聲警告停下了動作,低頭看他。

因常年不見自然光,這人養得雪白的臉頰上暈起很明顯的淡紅色,劍眉因剋制而微微發顫,聳起的眉峰銳利又好看,眼睛亮閃閃的,就像裡面藏著對月亮——從認識到現在,他還從來沒見過對方這樣的表情,倒是意外的……吸引人。

“父親為什麼不聽話呢。”閻頌的目光柔和下來,“您要是突然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該怎麼辦?”

吳謝聽完這話,忽然沉默下來,滔天怒氣也好像被其中包含的某些資訊驟然澆滅,只餘不可捉摸的平靜與漠然。

閻頌正在為對方改變的態度感到疑惑,卻在一片空寂中聽到男人涼涼的嗓音:

“說什麼傻話。”

伸手攏了攏領口,吳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你不一直在‘看’著嗎?”

青年臉色驟然一變。

他緊緊盯著身下面無表情的男人,嘴唇顫動,但終究沒有說什麼,只是固執地開啟酒精瓶,用棉花蘸了液體就往前伸——指尖將欲觸碰到男人胸膛時,卻被這人毫不猶豫地擋了一下。

吳謝說:

“不要做沒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