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圓圓是家裡唯一的明珠,還沒學會什麼叫識相,一進門見得此情此景,張口就嚷嚷,“哥,你又欺負宛遙姐姐了!”
項桓剛隔開對面的靠枕,迎面就接了一口黑鍋,轉頭反駁:“你瞎啊,捱打的明明是我,我哪兒欺負她了?”
宛遙幹著缺德事,反而莫名被歸為弱勢一方,不免有些虧心,忙訕訕地把手裡的“兇器”背到背後。
項圓圓賣親哥賣得理直氣壯:“那肯定也是你不對在先,平白無故,誰吃飽了撐的來揍你啊。”
後者立刻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二對一孤立無援,他齜了齜牙,無話可說。
“你跑來湊什麼熱鬧?……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趕緊滾,別妨礙我休息。”
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有人帶著笑意薄責道:“小桓,不可以對女孩子家這麼兇的。”
由於整間客棧只有他們幾人入住,大門處的聲音便顯得分外清楚。
是腳步聲,聽動靜恐怕還不止一個。
項桓朝宛遙和梁華打了個眼色,她捂住嘴點點頭,三人立馬貓腰烏龜慢爬地摸到窗邊。
廊上死氣沉沉的燈籠還在搖曳,又不知是否被周圍凌冽的氛圍駭住,晃得有些戰戰兢兢。
項桓動作極緩的將窗戶拉開一條縫隙,三雙眼睛冒出來,小心翼翼地往外望。
底樓黑壓壓的站著好幾名身形精壯的粗糙漢子,皆是蓑衣加斗笠的裝扮,從上到下密不透風,他們的手無一不是虛虛摁在腰側,很明顯帶了兵刃的。
為首的男子踏前一步,四下裡一掃,不多時一個纖細的身影便提著盞燭燈走過來。
“是白天的那個老闆娘。”宛遙低聲說道。
兩人聚首之後便開始了絮絮的交談,但因為距離太遠,什麼也聽不清。老闆娘將燈盞交給旁邊的夥計,主動幫那位男子卸下蓑衣。
斗笠一摘,他濃密的頭髮照在了燈光下,髮髻上跳出一小根黃色的鳥雀翎羽,項桓在見到此物時瞬間變了臉色,他飛快關上窗,神態沉重地靠牆而坐。
“怎麼了?”宛遙悄悄問。
項桓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心跳勉強平復,旋即睜開眼認真道:“突厥人。”
“什麼?”梁華率先衝口而出,他自小生在太平繁華的京城,北邊遛馬撒丫子滿山跑的蠻人一直存在於書和傳說當中,乍然一聽,覺得十分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這可是長安……我還有一幫雄壯的隨從呢!”
他冷哼一聲,“你那些隨從,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偷偷抹了脖子。”
“不可能!”梁華扒到窗邊,這次定睛一看,他雄壯的隨從們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之前光線太暗竟一直沒發覺。
項桓又轉回去,再次確認了一番,肯定地說:“還是折顏部的人,看翎毛,來者必然是王爺以上的身份。”
北蠻距離京城千里迢迢,中間橫亙著崇山峻嶺,連宛遙也認為太過荒唐,“突厥人為何會在這裡?”
“如果我沒猜錯,這些多半是巴魯厄的手下。”他觀察著窗外的動向,從懷中摸出一條繩索來,將幾把匕首迅速纏繞,嘴邊卻還在解釋,“折顏部大汗的弟弟,他是主戰派。因為對摺顏投降向我大魏稱臣不滿,企圖阻撓兩國簽訂盟約。
“此前還只是聽說,想不到他會在此地出現,看來謠言是真的。”
宛遙聽得半懂半懵:“謠言?”
“左僉都御史胡大人即將去安北受降,巴魯厄虎狼之心,不會善罷甘休,這間客棧只怕就是他的暗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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