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位置剛剛好,那幾道倨傲的陽光灑了大片在臉頰,金粉似的,鋪著一層,細細的絨毛泛起光暈,項桓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個詞。
黃毛丫頭。
他在心裡笑。
宛遙的青絲是很長的,瀑布般的散在後背,又從中梳了一條小辮,辮子裡卻有一縷捲成了個圈兒,淘氣地鑽了出來。
項桓看著看著,心中便癢癢的,忍不住想把那幾絲頭髮捋直。
一向控制不了手欠的慾望,他悄然俯身,動作緩慢的蹭至床沿,併攏的指尖沿璀璨的陽光往上探去。
少女細嫩的肌膚一塵不染,白皙得毫無雜質,眼見著就要碰到髮梢。
對面的人始料不及地顫了顫眼睫——這是醒來的前奏!
項桓嚇了一跳,急忙飛快退回床頭,七手八腳地給自己蓋被子,一副沒事人的模樣靠在旁邊。
他坐在那兒看了一陣。
然而宛遙睡醒的過程卻顯得有些奇怪,不知是不是胳膊撐太久的緣故,她咬住唇,吃力地緩了半晌才慢慢的放下來,整個人僵硬無比的支起身,一眼望見他,反而沒精打采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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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項桓皺眉盯著她看:“你傷哪兒了?這麼難受。”
“我不是受傷。”宛遙正打算起來,一不留神似牽扯到了什麼地方,疼得她一臉難以言喻。
“我只是……”她勉強扶著腰站直,小聲解釋,“上回跑得太厲害……”
項桓聽完就是一愣,她沒說得太清楚,但是不難明白,等反應過來之後,他岔氣般的輕笑了一聲,緊接著細細回味了一遍,彎起嘴角不厚道地看笑話。
宛遙咬牙翻了個白眼,“……笑什麼,還不是你害的。”
她艱難地轉身,一步一挪地去桌邊倒水。
項桓從生下來就滿地跑,精力旺盛得像只野猴子,活到這麼大,頭次看見跑步跑到肌肉痠疼至此的人,不禁十分新奇。
他光是笑還不算完,接過宛遙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口開始大言不慚:“宛遙,你好像老太太。”
“……”
終於知道為什麼天底下那麼多人看他不順眼了!
宛遙想去抄床尾的枕頭扔他,剛彎腰就感受到來自肌肉的呼嘯,居然定在那裡。
對面的笑聲來得更欠扁了,簡直收不住勢,略微鋒利的虎牙白瑩瑩的,難得有無害的時候。
項桓還端著茶碗,枕頭便迎面而來,他邊笑邊擋開。
“喂,我還傷著呢。”
宛遙沒搭理他,兩個枕頭無縫夾攻,他護住水不讓茶灑出,無賴地笑道:“別丟了。”
“回頭我帶你上校場跑圈,保證下次你再跑十里都不會腿軟,怎麼樣!對你夠好吧。”
居然還有下次!
她一個軟枕砸過去,咬牙切齒:“不怎麼樣!”
一輪角逐還未分出勝負,門外忽有人進來,走得風馳電掣。項夫人去得早,項侍郎又未曾續絃,故而項家的幾個兄妹歪七扭八地長了數年,形態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