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鄭雲州狐疑地看著他,“那麼關注我媳婦兒?”
“誰關注你媳婦兒!我聽我們家江雪說的,她們校長這次也要去。”周覆不屑地撇了下嘴,朝付裕安道,“你看看,這當慣了賊的人哪,看誰都是賊,老鄭就是個例子。”
付裕安清了清喉嚨,放下茶,抬頭瞟了眼他如珍如寶的小妻子:“不是,你這話跟我說,合適嗎?”
周覆拍著他的肩:“哦,對對對,你更勝一籌,外甥媳婦兒也要......”
付裕安嘖了一下,照著他的腳上踢過去。
吃完飯,有服務生提了個食盒上來,交給鄭雲州:“鄭董,您要的雞湯,打包好了。”
“放這兒吧。”鄭雲州指了指桌面。
沈宗良靠在椅背上,問道:“還要去看老爺子?”
鄭雲州點頭:“給人氣病了,不得獻殷勤啊?”
“那是得去。”
鄭雲州叫了一聲西月:“吃好了嗎?我們先走。”
“好了。”林西月放下筷子,用餐巾抿抿嘴,和莊齊且惠道別。
他們從萬和出來,車子開出那一面高大的牌坊。
“我也跟你一起去嗎?”林西月望了眼後座的食盒,不安地問。
鄭雲州開著車,無所謂地說:“隨你高興,去不去都沒關系,你不願意就別去了。”
林西月低頭,咬著唇掙紮了一會兒:“那還是去吧,怎麼說,也是我惹起來的,不是因為我,你們也不會吵架。”
“你要是抱著這個想法,那就別去了。”鄭雲州的目光不緊不迫地落在她臉上,拉過她的手說,“我們起爭執,那是因為老鄭家的人脾氣都臭,我和鄭從儉的溝通從來就沒有順利過,無論談什麼事都要幹一場仗,毫無禮讓可言。你去看他,是你心善大方,尊重長輩,並不為別的。”
林西月抿著嘴笑,笑得肩膀都在抖:“哪有你說的那樣。”
“一個標點都沒誇張,等你嫁進來,多在現場觀摩幾次,你就知道了。”鄭雲州順口道。
林西月的唇角抽了抽,聲音嬌嬌柔柔的:“八字還沒一撇,就嫁嫁的。”
“沒說你嫁,我嫁還不行嗎?”
“你嫁什麼嫁?”
鄭雲州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做了個抽馬鞭的動作:“我練騎馬呢我,駕。”
“噗。”林西月實在忍不住了,抬手擋了擋自己的臉,側過身子去笑。
她的人生太沉痛,就算比作詩書,也是最乏味黯淡的篇章,讀來味同嚼蠟,但鄭雲州一筆一句的,給她譜上了鮮活的色彩。
林西月很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愛上他——她苦悶的靈魂,被他精神世界的富饒和生動吸引,發生了強烈的共振。
車子停在了301醫院,鄭雲州和她一道進了電梯。
林西月理了理領口,緊張地問:“我頭發沒亂吧?”
“打住。”鄭雲州氣息平穩地笑,手指漫不經心地在她額頭上點了下,“來看他就夠給面子了,你很好,不要慌。”
“這不是慌,是禮貌。”林西月仍撥了下鬢發。
鄭雲州勾唇:“巧了,我媽天天說我們爺倆是全天下最不禮貌的。”
“......”
到了病房門口,鄭雲州一手提了食盒,一手牽了林西月,直接就往裡進:“媽,爸,兒媳婦來看你們了啊。”
“不是,你能正經點嗎?”林西月一下子就臉紅了,扯了扯他的袖子。
鄭雲州反手就握住了她:“沒事,人都在這兒,這是爸,這是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