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趙梓晨的報警電話已經過了八個小時,警方成功從瀾湖裡打撈出了徐禕的屍體。
他——不,現在已經是“它”了——它在水裡浸泡了半天,整個身體都變得臃腫不堪,巨人觀的樣子直接嚇哭了前來認領屍體的家屬。
“我苦命的孩兒啊……”徐禕的父母都是農民,砸鍋賣鐵好不容易才供出來一個大學生,揚眉吐氣了還不到兩年,就出了這樣的事,別說光宗耀祖,單是為了交學費而欠下的債務,怕是賣了房子也還不起。
一個家就這麼毀了。
盛景打發蘇澄涵去安慰死者家屬,自己則走到浮橋邊上,腦海中不可抑制地回想起沈沛說的那句話。
兇手不是同一個人。
這很好理解,殺害趙梓晨的兇手十分謹慎,在警方到來之前清理了所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痕跡,連兇器也一併帶走了,甚至還特意從後門離開。另一個兇手卻顯得十分慌亂,把死者推下去後就匆匆逃離了現場,否則也不會漏過死者的手機。
與趙梓晨案不同的是,把徐禕推下去的人,一定是熟人。
而且關系匪淺,好到徐禕毫無保留地信任對方,可以半夜三更陪對方來瀾湖公園。
符合這個條件的人,似乎只有……
趙梓晨。
……
林曉婧於十點整準時到了市局,她眼眶紅紅的,顯然是哭過。看到盛景,她勉強笑了笑:“盛景哥哥。”
“套話我就不說了,”盛景沖她點點頭,“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你。”
“我知道,”林曉婧畢竟不是第一次來市局,“是去審訊室嗎?”
王瑞川早就在審訊室等著她了。
見林曉婧過來,他戴上耳機,剛剛與盛景那邊連上線,就聽到林曉婧問他:“警察先生,請問你們能抓到兇手嗎?”
“我們會盡力,”王瑞川說,“不過你說的是哪一個兇手?”
盛景懷疑趙梓晨,可趙梓晨已死,他們只能來探探林曉婧。
如果她就這麼回答了出來,就證明她對徐禕的死是知情的。
林曉婧明顯頓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兩個小時前,我們在瀾湖內發現了徐禕的身體,”王瑞川不再遮遮掩掩,單刀直入,不給她反應的時間,“初步判斷徐禕是被人推入湖中,以致窒息而死。”
監控室裡,這間屋子的監控被單獨調了出來,鋪展在大螢幕上,在場的眾人能清楚的看見林曉婧的神色變化。
“她果然知情。”沈沛下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