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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語(七)

楊承劭可能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愛折騰的病人,明明受了槍傷,差一點傷到脊椎落個癱瘓,按理說至少也要在醫院住上十天半月,送他過來的人卻只交了三天的錢,還跟他這個主治醫生保證“三天已經夠了,那小子一定會心疼錢吵著要走的”。

然後第三天才剛剛開了個頭,病人就自己找上來要求出院。

“我們仁和不是什麼鄉下沒檔次的小醫院,我們有規矩的,”楊承劭苦口婆心地勸說,把平日裡對待樓下跳廣場舞的老大媽的耐心都拿了出來,“這規矩吧,是我們老總定下來的,我也不好違反啊……”

盛景不發一語。

楊承劭話題一轉:“再說你這畢竟也是槍傷,本來三天時間就夠少了,你還要提前出院,萬一傷口感染怎麼辦……”

“醫生,只剩這最後一天而已,我住不住都沒有關系,”盛景開口打斷他,“你知道我受的是槍傷,那應該也知道我的身份吧?我出院,傷口感染是‘萬一’,可我留在這裡,讓殺人犯繼續流竄,卻是‘一萬’的危險。既然我戴上了這枚警徽,我就要為民眾的安全負責——這個‘民眾’,也包括醫生你,所以還請你配合我的工作。”

楊承劭被他唬得一愣,但行醫多年積攢下來的醫德使他還在垂死掙紮:“這絕對不行……你要是真的有急事就去找我們老總,否則我絕對不會批。”

“你們老總是誰?”盛景多嘴問了一句。

“詹氏集團,詹決。”

盛景突然笑了,掏出手機,開啟通訊錄,在楊承劭萬分驚訝的目光中翻出詹決的號碼撥了出去。詹決顯然極給他面子,忙音還沒有響起,那邊就接通了電話。

“盛哥,什麼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盛景看了看楊承劭的臉色,笑得跟老狐貍一樣,“你們集團是不是有個仁和醫院?我在這住著呢……哎你不用過來,我這不正打算走嗎?有點工作上的事……關鍵是你們醫生不給批,我也沒辦法啊……謝了啊,回頭一定幫你在小暄面前說幾句好話!”

他掛了電話,再次把申請遞過去:“這回可以了嗎?”

詹氏集團同蘇澄涵家一樣,是本市企業的巨頭,不同的是詹氏的老爺子前些年便意外去世了,萬貫家財都留給了唯一的繼承人詹決。可詹決是個不折不扣的敗家子,沒事就愛開著跑車四處亂逛,覺得什麼地方都好,於是就有了許多亂七八糟或成功或爛尾的投資,家財沒被他敗完簡直就是一個奇跡。所幸這小子一直挺規矩,倒沒做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

按理說盛景是不應該和他有任何交集的,但不巧的是,詹決一門心思想要追求江局的女兒江暄,便想盡辦法在刑偵隊這幫人面前表現。

楊承劭萬萬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出,當場啞口無言,過了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們這種年輕人我見多了,整天到處坑蒙拐騙的嚇唬人……我們詹總一向不好說話……”

“你可以看看。”盛景爽快地把手機遞過去。

楊承劭接過來,看到通話記錄上的號碼,終於黑著一張臉,不情不願地簽了名。

“醫生你這麼敬業,窩在仁和醫院,豈不是可惜了?要不要試試來我們法醫部?”盛景無視對方堪比鍋底的臉色,得了便宜還賣乖,“法醫部一向都缺人的緊,你去了肯定不會虧待你。”

楊承劭:“……我只治活人,沒想過跳槽,你可以走了。”

“那真可惜,”盛景看也不肯,直接把手機塞進了口袋,“對了,有件事還希望你能夠配合一下——不要把我出院的訊息告訴任何人,就說我重傷還在搶救,當然說我不治身亡我也介意——如果你們不怕我之後給你們搞個詐屍的話。”

他再次無視掉楊承劭的臉色,徑自走出了辦公室,躲到一個監控死角裡,給孫昭宇發了條資訊。

“查海關不必太認真,做做樣子就行,注意別讓外人看出來。你帶著多餘的人手悄悄回市局。”

盛景隱隱有種預感,魚就快上鈎了。

而陳懷義就是那個魚餌。

他又撥了個電話。

“喂,江局嗎?我現在不太方便露面……能不能勞煩您老人家親自接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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