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過了八點半,對著空蕩蕩的辦公室,王瑞川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被其他人給賣了。
永遠踩著點到的盛隊、提前一個小時過來補妝的蘇澄涵、規規矩矩從不遲到的孫副,還有快把辦公室當成自己家的沈沛……這些人一個也沒有來,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了飲水機加熱的聲音。
王瑞川:“……”
虧他今天還提前了半個小時過來。
他給江局打了電話,問清了今天確實就自己一個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控訴道:“江局,你就這麼放任他們賣我?”
江諾:“……要不然你去把他們追回來?”
王瑞川想起盛景那一副兇巴巴的樣子,沒骨氣的慫了,立馬表示就這樣挺好。
江諾知道他那德行,也不好再說什麼:“那行,你自生自滅去吧。”
王瑞川只好百無聊賴地趴到辦公桌上,做一個安安靜靜的美男子。趁著處在無政府狀態,他刷起了微博。
所以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機場出事的訊息。
“二涵和孫副都在那裡,應該控制的住吧?”他想著,還是覺得放心不下,給盛景打了電話。
盛景沒接——機場太鬧騰了,他根本聽不見。
王瑞川覺得他應該過去幫忙,又怕擅自離開崗位會被扣獎金,一時間有些六神無主,他只好去找江諾——但很顯然他運氣壞到了一種境界,江諾剛訓完沈沛,還在氣頭上,正好拿他來發洩:“你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被蘇澄涵傳染了,動不動就找我?你當你還是沒斷奶的小兔崽子嗎?!”
王瑞川:“……”
“怎麼一個個都不省心,讓我少說兩句行不行?你見過哪個局長像我……”
小兔崽子膽大包天地掛了電話,決定哪裡也不去了。
直到他估摸著過了午餐高峰期,這才慢悠悠走出來,打算到樓下的食堂將就一頓。路過窗戶的時候,他順便往下面看了一眼,視線正好撞到一個打傘的身影。
“大豔陽天打傘,矯情。”糙漢子王瑞川理解不了那些怕曬的姑娘們,為“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很是憂心了一陣。然後他看到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塑膠袋,被那人扔到了市局門口。
……
“是、是兇器……”王瑞川對著證物袋裡的銀色剪刀,努力搜刮著大腦裡為數不多的形容詞,“銀色的,很鋒利……”
盛景毫不客氣地說:“你腦子進水了吧?說重點!”
“哪有什麼重點?就是一把不能再普通的剪刀而已……巴掌大,上面還沾著血。”王瑞川連著被兩個人罵腦子進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雖然盛景看不到,他完全是浪費表情,“具體結果要等法醫驗證,反正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怎麼知道是兇手扔的?”
“我看到了,但是沒看到臉,那個人打了一把傘,”王瑞川已經到了監控室,聞言,他朝螢幕前的小警察比劃了個時間,當時市局門口處的監控很快就被調了出來,“我找出來了監控,但這個監控裝的角度比較高,也是隻能看到一把黑傘……”
“黑傘?”盛景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詞,“挺顯眼的吧?能不能順著查下去?”
王瑞川長長撥出一口氣:“老大,別想那麼樂觀……那個人之後就拐進了一個衚衕裡,是監控死角——我猜他是把傘丟裡面了。”
盛景一時無言。
“老大,”王瑞川看了看監控畫面,聲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來,“包裹裡面除了兇器,還附了一張紙條,上面有列印出來的八個字。”
夏季的天氣向來陰晴不定,就像一個難哄的怪小孩兒,隨時都有可能一嗓子嚎出來,毫無預兆。在王瑞川說話的工夫,外面已經炸了四五道悶雷,昭示著即將到來的一場暴雨。
陽光還在垂死掙紮著,卻漸漸無力,被迫為越來越重的烏雲讓步。
他聽見自己一板一眼複述的聲音,為自己的冷靜感到驚訝:“天下皆白,唯我獨黑。【注】”
又一個悶雷落下,傾盆暴雨被開啟了閘門,一股腦瀉了下來。
白茫茫的一片。
作者有話要說: 注:天下皆白,唯我獨黑。非攻墨門,兼愛平生。——《秦時明月》
謝謝toki和情深的地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