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關卿連忙道,“我開車來的。”
謝許笑了笑。
關卿不明所以,就見謝許指了指桌上的玻璃杯,關卿喝了大半杯的飲料,說:“剛剛忘說了,這飲料酒精含量不低。”
關卿:“……”
“小張,”謝許回頭,問,“最近s市查酒駕查的怎麼樣?”
小張低著頭,兢兢業業道:“近日我市加大了查酒駕的力度,在各處檢查人員增多,懲罰力度加大,情節嚴重者甚至有可能吊銷駕照。我們的目標是,不讓任何一個生命……”
謝許做了個‘打住’手勢,說:“夠了。”又扭頭對著關卿,扯著嘴角,“怎麼樣?我看看啊,你來的時候八點多,現在十點過不少了……哎,小張。”
小張很有眼色,立刻跟他一唱一和,道:“關先生現居的老城區沒有直達地鐵,最近的一班車九點半末班,打車大約需要一個半小時。”
關卿:“……”
謝許一手拎著車鑰匙轉了轉,一手插兜,低頭看著關卿,低聲問:“怎麼樣,關先生?……我幫你叫個滴滴?”
關卿只得點頭,道:“好的,謝謝。”
謝許開啟手機,按了按,把某個介面給關卿看——他的網約車司機資格,今天正式上崗。
關卿:“……”真是難為你了。
謝許:“接到尾號1588的乘客,目的地老城區紫荊花園,預計時間——”
關卿一時有點無奈:“差不多得了啊,你,在家裡犯渾就算了,出來還是——”
說完他就愣了。
他和謝許這幾天的相處模式還是這樣。他弄不清謝許對他究竟是什麼感覺,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敢說話親暱,努力把握著和客戶的尺度。
是不是最近的相處氛圍過於輕鬆了,他甚至都忘記……他們已經分手好久了
謝許也停住了,不再往下說。他看著關卿,那一瞬間,某種情緒就在他眼裡聚集翻湧。
像是在冰天雪地裡踟躕獨行時,突然天上澆了盆水下來。
他做好了從頭被冰到腳底的準備,誰知卻是盆熱水。
而那一剎那,連驚喜都沒來得及。
他張了張嘴,唇角揚起又垂下,不知是想笑還是想哭。
“抱歉。”誰知,關卿低著頭,率先說,“我逾越了。”
不敢去看謝許的表情。
他明明不想這樣的,用以前的語氣說著一樣的話,好像在博取同情似的。
好像,讓謝許想起以前的事情……就會重新喜歡上他似的。
他知道不可能。而僅僅是讓謝許知道,自己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就讓他無比難受了。
明明已經夠痛了,明明他的所有致命傷口都已經被拿捏住了,明明他已經失去到幾乎一無所有了。
他不想再多一點。
謝許很久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深深吐了口氣,道:“沒事,走吧。”
他努力壓住了尾音的顫抖。
原來那盆水還是冰的。原來很燙和很冷,在第一秒是同一種感覺。
原來他又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