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不耐寒冬,就奉上永世春色;若他剛強易折,就化去暗明風雨。
若他想高飛寰宇,我會將這片天地收入羽翼,任他穿雲掠雨,自在逍遙。
永遠糾纏,無盡相隨。
說什麼強求無果?
若穹頂之下唯我一人,他最終也只會愛我。
永世不變,萬世相守,這才是薛無折所求的姻緣。
小小的聆仙派幫不了他。
但這沒有關系,驚變過後的十來年裡,薛無折想要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得來的。
不論是惡人首級,還是愛人真心,他都要取到。
至於是何手段,無所謂。
聆仙派的納願殿在山巔之上,半道設了多方小殿,是給歷經艱辛卻只能止步於此的凡人用的,符篆法器應有盡有,只管讓來此之人如願。
幾人暢通無阻直達山頂,百裡澤對此處熟悉至極,一到地方就自發領著二人往殿內走。
而引路弟子對幾人行了一禮,自覺離去了。
聆仙掌門早等在殿內了。
不同於皆是不過百歲的門內弟子,此人如今已二百餘歲,須發盡白,眼神倒是銳利。
此派多重煉器畫符,修行靈力皆注其中,對外在容裝不甚在意。
走入殿裡,鬱安感知到一股極淡的腐朽氣息,眉頭一動。
見百裡澤還帶了兩個面生的外人,掌門並未表現出詫異,和藹地讓幾人坐下。
百裡澤一面就坐一邊說明瞭來意,說自己攜友到訪是為參與納願盛會,求掌門助好友了卻心願。
聆仙掌門沒有回絕,面慈目善看向另一邊的兩人。
“兩位有何所求?聆仙派自當竭盡全力。”
薛無折一笑,柔聲道自己來此是求姻緣永固、戀侶順遂的。
對於這人面不改色說的酸話,鬱安如今已經能平靜自如,甚至會配合對方演一演恩愛“夫妻”。
當然配合得很敷衍就是了。
鬱安改易後的眉眼偏向女子的柔雅,因此連冷淡都顯得含蓄,外人只會將他的疏離當做內斂,不會懷疑到他與薛無折的關繫上去。
畢竟有時薛無折眼梢的脈脈情意,讓鬱安本人都難辨真假,更妄論不明真相的其他人了。
眼下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
見薛無折抬手過來,鬱安配合地將手放進他的手裡,然後被往前一帶,靠進了這人懷裡。
演得太誇張,鬱安稍稍抽手,未曾想薛無折在眾人的注視下仍是我行我素,鬱安不僅沒能成功掙脫,還被輕輕颳了一下掌心。
細微的癢意令鬱安止住了掙紮。
他吐出一口氣,不再亂動。
二人並肩在殿中對白發掌門行了一禮。
知道了兩人訴求,聆仙掌門捋須一笑,“這事不難。”
然後揮袖落筆,不過須臾就繪就了一張丹血明豔的符咒。
符紙光華流動,飛入薛無折掌心。
薛無折輕如細雨的視線落在那張符紙上,聽見掌門用蒼老的聲音叮囑他們符紙用法。
符紙平分,唸咒兌水,戀侶夫妻,此生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