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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流而上

百裡澤在一旁嘖嘖稱奇,雖早就知曉聆仙掌門各類法門的神奇之處,但也不知對方有此等神通,連虛無縹緲的東西都能左右。

人與人的姻緣穩固與否,能透過法術輔助嗎?

這個問題也在鬱安心中走了一圈,他看了一眼符紙上的紋路,心中瞭然。

是鐘情符,符法一旦生效從此便難改真心。

就算是怨侶也能相愛一生。

原來聆仙派所謂的有求必應、濟世渡民,就是藉助這樣的手段麼?

想求所愛,就送鐘情符,那想求親眷,是送尋蹤符還是幻夢符?

鬱安拒絕細想下去,看著薛無折泰然自若收了符紙,又帶著他對掌門道謝。

語氣是難以壓制的感激,但與鬱安對視的眼睛倒是平靜如水。

東山巍峨,卻不似玄光宗山霧繚繞,能將山下的整座京都收入眼中,其中最近的便是恢宏皇宮,此外平民瓦舍延綿不盡,一直到高牆長河,以此為界,再遠就是無數平野了。

與前山的安寧祥和形成對比的,是山後一望無際的海淵。

山風呼嘯,靠近那片海域時卻旋即收聲,江流入海般消散無蹤。

百裡澤此次上山並非只為作陪,用過晚膳就跟著聆仙掌門往後山去了。

離開之前,掌門念在二人千裡迢迢參與納願,讓他們在山中歇息幾日,待忍到寒末再談離去。

這正中下懷,他們順理成章地留了下來。

待被安置在一間廂房之後,鬱安換去裙裝,看著薛無折新布的結界,慢慢摘下發簪。

繞過屏風,他看見對方正拿著那道鐘情符,好整以暇地對燭打量著。

邊上是一對瓷杯,已澆滿了清茶。

鬱安將簪子放在桌上,一時不語。

他一現身,薛無折就不再看符,只用狹長又薄情的眼盯著他瞧。

“師尊,這鐘情符真有可以左右人心的奇效?終身不改?”

鬱安解釋道:“於修士而言,不過一時之效。於沒有修為的凡人而言,就難以消解得多。”

薛無折抓著符紙,笑盈盈地問:“那如果是師尊呢?”

鬱安不說話了,沉默地看向薛無折。

在漫長的靜謐中,薛無折笑容撫平,而後將符紙捏團,隨手擲進了靈燭裡。

符文靈力的注入使得燭光大盛,鬱安微微眯了眼,依稀看見對面的人向自己走了過來。

“師尊……”

聲音從很近的地方傳來。

鬱安掀起眼簾,看向了一步之隔的人。

薛無折對鬱安微微彎眸,眸光如同漾波池水,底色卻是化不開的黑。

“師尊。”他又低低喊了一聲。

還未等鬱安回應,薛無折已經俯身,替他將鬆散半垂的發髻解散。

修長的手指穿巡於烏亮發間,青年語調緩慢,很是柔啞:“那種東西,怎麼配得上師尊呢?”

……

自後山回來已是深夜,百裡澤裹緊衣物往自己的住處走。

開闊地帶冷風更甚,他縮了縮脖子,安慰自己穿過迴廊後皇室廂房就近在眼前了。

夜風呼號,將觀感又拉回方才的幽寂環境裡,百裡澤正走著神,眼角不經意瞄到了一道飄然側影,一個震顫險些嚇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