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安正凝視著百裡澤的背影,忽然被薛無折輕輕勾了一下手指。
與此同時,周身靈壓頃刻消散。
鬱安轉過視線,看了薛無折一眼。
對方卻並不看他,目光落向前方漆黑的內室入口。
百裡澤的腳步已經停了。
他將內室的門緩緩推開,“就是此處了。煩請二位稍坐片刻,本王去請掌門過來。”
薛無折柔和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既然掌門大人每晚都要來此煉器,郡王又何必去請?不如一道進去,也好為我們這兩個貿然介入的外人解釋一二。”
百裡澤推門的動作一滯,“這……”
薛無折笑了,“郡王似乎有難處?”
百裡澤轉過身來,“沒有,靳兄何出此言?”
薛無折笑意融融,並不多話。
最近的燭燈被風吹滅了,百裡澤眼前有一瞬陷入黑暗。
他睜大眼睛,想照例去搭薛無折的肩膀,卻被一個冰冷的劍鞘抵開。
“靳、靳兄?”
“郡王從入閣開始,就不敢看我二人的眼睛,是很緊張麼?”
“……沒有。”
“那您可否摘去在下身上的封元符?”
“……”
百裡澤沉默一息,陡然抓向薛無折右肩。
薛無折劍鞘一轉,擋下了這一擊,將百裡澤震去了角落。
他隨手要將身上的符紙摘下,忽覺肩上一沉,入眼是一隻顫抖的手。
尾戒猩紅,帶著沉入千鈞的威壓。
“聆仙派對皇室,真是傾囊相待,連宗內至寶都願相授。”
百裡澤聲線發緊:“廢話少說。”
一道封元符或許壓制不了面前之人的修為,加上靈犀戒壓制修為的力量就綽綽有餘了。
如是想著,百裡澤五指用力,已經攥入對方的皮肉。
鮮血染紅肩頭,薛無折祭出了輝寒劍。
但劍身還未凝成,就被一陣微風打散。
腳下磚石漸亮,一道金色陣法緩緩成型,正是熟悉的紋路。
薛無折掌心氣力流失,知道必須找到陣眼,否則只會被眼前這個凡人牽著鼻子走。
百裡澤將他押到門邊,內室重門向兩邊開啟,終於顯露出內裡的情狀。
壁內漆黑,地面深凹,陰冷長風自地底而來,其下是萬丈深淵。
百裡澤閉了閉眼,正要將毫無還手之力的人推進去,一道薄如蟬翼的靈刃抵上了側頸。
“放開他。”鬱安嗓音冷淡。
百裡澤動作停住,“若我不放呢?”
鬱安平靜道:“那你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