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鬱安的擔憂,薛無折眉眼彎彎,徐聲道:“不必擔心,即使是雲硯山無主,靈脈大陣一年半載也不會出任何岔子。”
何況約定已成,幾宗若要毀約,只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鬧個魚死網破實在得不償失。
隱憂被撫平,鬱安沒有拒絕出遊的理由。
兩人一拍即合,當日就整理行裝出了雲硯山。
徹底踏出山界時,鬱安回首看了一眼隱現的銀陣,手就被薛無折牽住了。
“不必擔憂,”薛無折揉了揉他的手背,“鬱安,無論如何,我們都在一起。”
早前搗毀五宗靈陣時,二人其實走遍了在這方大陸。
這次出行,不過是故地重遊。
與從前不同的是,如今不必行色匆匆地趕路,有閑情雅緻體味各處風土人情。
他們最先去的是京都一帶,久離人世初入繁華,被鋪面而來的煙火氣浸潤滿心。
百裡澤得了訊息,興沖沖過來接人,決心一雪前恥勢,必要帶著無折兄和鬱安仙君玩遍京城。
賞花遊湖聽折看戲品茶射獵全來了一番,他這幾年被皇兄督促著處理政務,只覺頭大如鬥,終於有理由和舊友出來遊山玩水,一時喜樂難當。
薛、鬱二人閑來無事,也便隨他去了,此番也是好好領會了一番京城風光。
逗留兩月後,兩人心滿意足告辭離去,百裡澤倒是意猶未盡,臨別時還不住招手:“無折兄,鬱安仙君,再來啊——”
後來薛無折和鬱安蜿蜒南下,又去了大海邊境的滄瀾島。
當初大半隱入海水的島嶼重煥生機,竹樓林立,靈植豐茂,靈泉嫋嫋,有島底劍靈的護衛,那群醫修在海獸侵襲下也能守住一方。
青黛很熱情地接待了二人,又附贈了很多靈植草藥,帶著他們重遊島嶼。
鬱安留意到一方簡陋小院氣息駁雜,青黛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
“這是家父清修之地,很少有人踏足。仙君,請這邊走。”
插曲很快被揭過。
鬱安和薛無折在竹閣中待了十日,便動身告辭,遊覽到下一個地方。
踏上飛行法器,恰逢夕陽黃昏時。
薛無折看著鬱安被斜陽映紅的臉,微微一笑,“這一幕倒是似曾相識。”
鬱安動作一停,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時,師尊很抗拒與我親近。如今,我的道侶也會拒絕我的親吻嗎?”
鬱安笑了,“你可以試試。”
薛無折依言而來,偏了偏腦袋,輕輕在鬱安唇上貼了一下。
鼻尖相抵,近距離望著彼此的眼睛,是春水秋波或是冷月霜花,皆能從中窺見難匿的情意。
鬱安牽起唇角,主動親了親近在咫尺的人。
“薛無折,別勾我了。”
薛無折笑了一聲,撫著他的側臉,重新低頭吻住他。
一吻結束,薛無折懷裡被鬱安塞了一對物件。
低眸一看,是一個小小的木頭傀儡,和一個薄荷結。
觸感溫熱,帶著鬱安掌心的體溫。
舊物已毀,這是鬱安新做的。
薛無折安靜地看向掌心的物件,聽見鬱安笑了一聲:“驅毒鎮邪,無折公子要好好保管。”
低垂的眼簾緩緩抬起,露出那雙深沉的眼眸。
薛無折在鬱安牽起的唇角上吻了一下。
“這是自然。”
守山人的離開會引來大陣沉寂,雖然無人敢闖山毀陣,但在半年之後,薛無折和鬱安還是回了趟雲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