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擇捏住他的手腕:“對外團隊擔責,團隊內賞罰分明,這是基本的管理守則。”
“我不管什麼管理不管理的,我就知道你輸了,貼!”
“不貼。”
“周定擇!你竟然耍賴!”
兩人在沙發上扭打成一團,莊笑臉上的紙條掉了一地,他拼命把手裡的紙條往周定擇臉上招呼,奈何對方身手了得,一個扭頭又躲了過去。周定擇仗著體能優勢將莊笑死死抵在沙發靠背上,一隻手捏住對方的兩隻手腕扣在頭頂上方,抓起一把紙條在漿糊碗裡沾了沾。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故意放水,嗯?”周定擇跪在沙發上將莊笑的身體夾在兩腿中間,一下子把手裡的紙條都糊到了莊笑臉上,“就你那點小伎倆……”
“噗噗噗!貼我嘴上了!啊啊啊周定擇你果然輸不起!放開我!”
“你不是想貼嗎,今天讓你貼個夠。”
莊笑趁著周定擇又去拿紙條的空檔猛的掙脫束縛,一隻手抓到周定擇腰上用力擰了一把。然後就見對方的身體像被電到一樣猛的縮了一下。莊笑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又用力抓了一下。
“喂!”周定擇一下子跳開了,臉有點紅。
莊笑頓了一瞬,然後哈哈大笑到停不下來:“周定擇,你不會也有癢癢肉吧!哈哈哈哈哈哈!”
周定擇摸著肚子,冷著臉瞪了莊笑一眼。
莊笑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半晌才喘勻了氣,一副不可置信的語氣:“難道你也有人疼?”
周定擇聞言哼了一聲:“怎麼沒有,說不定我爸媽疼我呢。”
此言一出,兩人都愣住了。
周定擇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目光。莊笑則是被心口瞬間湧上的酸澀激的說不出話。
他突然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忽略了一個事情,除去周身的光環,周定擇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他也曾是個小男孩,在所有人都有爸爸媽媽疼愛的時候,他卻帶著對家人的愧疚走上了天臺,雖然他最終活了下來,但是天臺的風已經帶走了他所有的天真和爛漫,他只能心事重重的活了一年又一年。時光給他披上了成年人的盔甲,讓他看起來像一個不會倒下的巨人,然而事實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會傷感、會寂寞,會為朋友的離世悲痛欲絕,為奶奶的疾病憂心焦慮,也會為了自己的學習費盡心思。
周定擇只是看似不近人情,但其實他的內心比誰都細膩,他總是默默的關心和照顧著身邊的人,對諸葛明美、周定軒,還有他自己,不管他有多生氣,都不會放任他們不管,一直以來,周定擇扮演的都是“付出”的角色,而冷漠是他的偽裝。
會不會他原本並不如此堅不可摧,只是因為沒有可以依靠的人?
“周定擇!”莊笑突然大聲叫道。
“幹什麼?”有點不耐的樣子。
“以後我疼你吧!”
周定擇愣住。
“我知道現在我能為你做的事情很有限,但只要是我能為你做的,我都願意去做!而且我也會努力的,我要為你分擔更多的事情。”
周定擇回過神,本想說開什麼玩笑,但是看著莊笑認真的眼神,他突然有點好奇莊笑要怎麼“疼”他。
“比如說?”
“比如說進入鋒銳,成為高層,為你排憂解難。”
“……希望在我退休前能享受到你的‘疼愛’。”周定擇搖了搖頭,起身回了書房。
莊笑對著他的背影大喊:“嘻嘻,我會先從小事做起!期待我的‘疼愛’哦!”
在周家的推動下,宋佳琳的案件很快進入了審查起訴階段,如果沒有意外,最少要被判處十五年有期徒刑。宋謙沒有再找過周定擇,此刻他已經自顧不暇。
鋒銳原專案部副總李然因收受承建商賄賂,在專案招標過程中有重大違紀行為被開除公司職位,永不複用,施昌笠獨攬專案部大權。財務部經理曾亮、法務部負責人孫雯雯在此過程中存在重大失職行為,被停職留用,待公司查清事實後再行處理。這個過程中,孫雯雯主動離職,曾亮主動向公司坦白自己是受宋謙指使才違規放款,一場更強的集團反腐調查自此展開。
諸葛明美靠在輪椅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坐在自己家沙發上的兩位不速之客,那與周定擇肖似的神情看的對面的人頭皮發麻。
宋謙嚥了口唾沫,背彎的很低:“老夫人,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已經向周總解釋過了,但是……”
“明美,這件事你得出面!你這孫子做事也忒狠了些!”宋喚安用手中的柺杖用力敲打地面,“不過是挪用了些款子,都是自家的錢,怎麼能……”
“喚安。”諸葛明美神色驟然冰冷, “這早已不是當初吃大鍋飯的時候,一切都要遵循公司的制度,當初讓你宋家掌管財務,可不是為了讓你用著方便的。”
宋喚安知道這事是自己兒子做的不對,拿起柺杖棒棒敲了他幾下,氣到:“你怎麼這麼糊塗!”
宋謙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