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喚安長嘆口氣:“是我教子無方,明美,你就看在我老頭子的面子上,讓定擇放他一馬吧!”
諸葛明美撫了撫鬢邊的發絲:“他要做什麼,我可管不了。”
宋謙咧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誰不知道周家真正掌權的是老夫人您,只要您出馬……“
諸葛明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銳利的能割傷人的喉嚨,他見宋謙偃旗息鼓,才淡淡道:“今時早已不同往日,你把缺口填上,我或許還能幫你求求情。”
“……填不上了,已經賠光了。”
宋喚安恨鐵不成鋼的重重嘆了口氣。
諸葛明美冷笑了下:“你填不上,難道要我孫子來填不成。”她有些疲憊的閉上眼,“剛做完手術身子還虛著,恕不奉陪。”
明叔走上前,推著輪椅將諸葛明美送回了屋。
“明美!!”宋喚安站起身,“非得走到這一步嗎!啊?”
“喚安,我孫子當年在董事會被他們擠兌的話都說不出來的時候,你在幹什麼?”諸葛明美微微側頭,雙眼含淚,“小舒,我唯一的兒走後,你們當時,又是怎麼對我們孤孫寡母的……你可還記得?”
宋喚安聞言,緩緩轉開了頭。
“回去吧,我們說好了,退了就是退了,不要再插手公司的事。”
宋喚安帶著宋謙離開了。諸葛明美轉著輪椅推開書房的門,周定擇正靜靜的坐在沙發上。
“他們走了。”
周定擇冷冷的哼了一聲,沒說什麼。
諸葛明美將輪椅轉到他身邊,猶豫幾許,還是道:“有沒有可能,把事情在公司內部解決,如果到了警局……”
周定擇面無表情的看向自己的奶奶。
諸葛明美在那樣的眼神中逐漸敗下陣來,她移開目光:“是我婦人之仁了。”
周定擇收回目光,低聲道:“如果佳凝沒有死,或許不會走到這一步。”
聽他這樣說,諸葛明美徹底閉了嘴。
屋內安靜半晌,周定擇突然垂著頭說了句:“奶奶,當初您讓我跟佳凝結婚,完全是為了股份嗎?”
諸葛明美從沒想過周定擇會主動提起這個話題,堅強了一生的女人幾乎瞬間就紅了眼眶,她哽咽道:“定擇,奶奶沒有那麼狠的心!”
周定擇的聲音也有些嘶啞:“那是為什麼?”
“因為奶奶從來沒有見你對哪個外人那麼好過,而且我也看的出來那個孩子是真的喜歡你,我以為……我以為你會改變心意。”
“我對她好是因為什麼,您忘了嗎。”
諸葛明美徹底哽住,眼淚唰的流了下來。七歲的周定擇爬上天臺要自殺,是宋佳凝跑了幾公裡告訴了家裡的大人,她在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磕的渾身是血。
“那段最黑暗的日子是她陪著我度過的,我把她當成親人。”周定擇哽了一下,“我無法原諒傷害她的人。”包括我自己。
“好,那你就做你想做的,奶奶不會再幹涉你。”諸葛明美聽懂了他未盡的話語,頓了一下,繼續道,“定擇,你也是時候走出來了。”
周定擇想起莊笑曾經說過類似的話,不由笑了下:“是啊,我該走出來了……”
。
宋佳琳的辯護律師多次斡旋想要為她減刑,抓著宋佳凝的屍體早已火化的空子,狡辯說從檢方提供的屍檢報告來看並不能證明宋佳琳下毒與宋佳凝的死直接相關,因為她原本就有很嚴重的抑鬱症。周定擇找到了宋佳凝當時的心理醫生,並邀請了首都醫科大學化學系羅教授做背書,把中毒致使宋佳凝精神錯亂,最終導致她崩潰自殺砸成事實。
“根據臨床經驗,抑鬱症的患者只會傷害自己,但當時宋小姐發病時會對身邊的人無差別攻擊,這是周先生提供的證據。”律師將一張手臂有刀疤的照片放了出來,“這已經完全可以證明宋小姐當時已經不只是抑鬱症這麼簡單,她的神經系統被□□侵入破壞,導致出現幻覺,精神錯亂,最終在思維混亂的情況下走向了大海。”
長達半個月的拉鋸後,宋佳琳的案子終於一審宣判。宋佳琳因犯投毒罪,致人重傷,被判處了十五年有期徒刑。
與此同時,鋒銳集團以職務侵佔罪將宋謙告上法庭,宋家瘋狂拋售股票套現,填補侵佔財産空缺獲取減刑,周定擇理所當然將股票收入囊中。最終,宋謙因職務侵佔罪被判處三年有期徒刑,緩期兩年執行。鋒銳集團傳送全員內部公告,痛斥宋謙種種危害公司利益的行為,並開除了宋謙的公司職位。周定擇的動作又快又狠,他的隱忍退讓讓宋家失了戒心,所作所為越發無法無天,這次被周定擇抓住把柄,一瞬間將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宋家無力抵擋,一時勢弱。
周定擇找了裝修公司過來把宋佳凝的房間重新佈置了一番,本想和莊笑的房間打通做成書房,但莊笑說他已經習慣了小教室的學習氛圍,於是這個計劃就擱置了,只把房間內的傢俱換了新的。那架宋佳凝最喜歡的古鐘被拍賣了,周定擇把拍賣金全部捐給了宋佳凝生前做義工的福利院。
一切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