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你也得不到玉璽了。不妨告訴你,其餘知道玉璽在哪裡的人,早已經被官家拘起來,方便他隨時在叛軍打進宮時滅口。只有我一個人因為做了人質所以流落在外。所以我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但就在這時,辛贛只用了寥寥幾句話,就將韓侂胄凍在了原地,他笑了笑,“我知道你是為了這個來的,對吧。”
韓侂胄氣喘如牛,半晌,才問:“...你想要什麼?”
辛贛不回答:“先屏退左右。”
韓侂胄皺一下眉,想了片刻,才做一個手勢,眾人便退下。
但他也後退了幾步,謹慎地維持著辛贛即便暴起也無法傷到他的距離。
“何至於這麼謹慎,你把我當我妹妹了麼。我可沒有那武力,你不必防備我。”
辛贛好笑,但見韓侂胄愈來愈暴躁的樣子,還是道,“我要的很簡單,讓太子和太上皇親來求我,我就告訴你們玉璽的地方。別說太上皇不會來,我知道他是你的靠山。”
“不可能。太上皇是何等人物,怎可能以身涉險!”
“那就屏退左右,裡面穿上護心甲,像你現下做的那樣。”
辛贛懶懶道,甚至都懶得看韓侂胄一眼,“這下安全了吧。”
韓侂胄皺著眉,一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
最後到底還是妥協了。
但趙惇和趙構都是來了,才知道辛贛的原話——韓侂胄自己不願意做平白拿那種話得罪人的角色,便只說辛贛有要求,不敢擅自決定,便請來太子和太上皇來。
“好大的口氣。”
趙構嗤笑,此刻周圍已經被屏退了侍衛,只有他、太子、韓侂胄和辛贛,“黃口小兒,也敢大放厥詞?你就不怕你父親、妹妹回來時被清算麼。”
“若我沒猜錯,他們現下正經歷當年虞將軍經歷的事吧。變賣武器,本來也走投無路了,回來也沒什麼好結果,無所謂了。”
這話說得被猜中的韓侂胄和太子臉色一變,隱隱現出惶惑的陰鬱。
但趙構卻大笑起來:“枉你也叫‘辛贛’,卻真是個沒有心肝的東西!父親家人都要死了,你還沒事人似的?”
“和太上皇辜負官家一片孝順真心的冷血之舉比起來,我只是沒有多伸手去管父親,又算什麼呢。”
辛贛眼也不眨,平靜回答,“至於辜負個把個小娘子,更是小事了。”
太子的眼睛漲紅了:“你果然是如此!就是你,侵佔了蓮心,騙她做出了亂倫的醜事,眼下竟還打算置身事外拋棄她麼?”
而辛贛甚至都懶得將視線轉過來,只隨意回答:“看來你也知道我和她出征那日的事了啊。你在羨慕我麼?”
說完,終於扭過臉,朝太子笑了一下:“我和她之間,沒有你的事。”
太子一愣,隨即甚至自胸腔中燃燒起一股連自己的理智都控制不住的燎原怒火。
他猛地站起來,拔出袖中劍。
趙構也嚇了一跳,阻止太子:“惇兒,現在還不能殺他!冷靜些!”
趙惇卻不管不顧,要朝辛贛撲去。
趙構伸手去按他的肩膀,呵斥:“你父親把規矩都給你教到狗肚子裡了麼!我的話,你也敢不聽?給我停手...”
一語未畢,見到趙惇在自己手下不聽勸地還在掙紮著往前跑的樣子,不知為何,卻感覺到自己大腦中也燒起一把沖動的火似的 。
他怒火上頭,不假思索便給趙惇了一巴掌:“坐下,小賤種!我是太上皇,敢忤逆我,老子甚至能廢掉你爹,更別提廢掉你!”
而趙惇已經打紅了眼,又年輕力壯,一把掀翻趙構,騎在趙構的身上,照著他面上就來了一拳。
一時間屋內只餘拳拳到肉的悶響聲。
韓侂胄看著這祖孫兩個忽然開始內鬥的樣子,一時都愣住了。
半晌,他方伸手去拉開兩人,卻受了兩記重得簡直不像正常打架的拳頭,才明白過來什麼,一邊想要鬆手,把自己拉遠,一邊大喊:“冷靜些,你們都冷靜些!這屋子裡氣味不對勁,是辛贛搞了鬼!他是故意把我們聚到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