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又捂臉“哎呀”起來。
成串的市井粗話不要錢一樣從陸子坦嘴裡淌出來。
他五官亂飛,表情淩亂,緩緩轉過頭來看辛贛:“三郎,她說的都是真的?!”
他悲憤:“當年說好了以後都是最好的朋友,結果你們兩個竟然暗通款曲?還幹這種事?”
宮人便安慰他:“他兩個成了親,比現在會更要好。陸郎君你生氣早啦。”
陸子坦不信,“就算成了親,蓮心也不過是多和三郎親個嘴,怎麼就比我更親近了!”
他向辛贛求證,“三郎,我說的對吧!”
宮人自然不服,“說你傻還真傻啊,成親之後哪隻親嘴。人家兩個到時候財産、父母都是一樣的,那才是一家子呢。”
說完也想得到辛贛支援,便自信朝辛贛使個眼色,“辛待詔,我說的才是對的,是不是?”
兩雙眼睛,火苗似的盯著他。
辛贛不得不投降:“你們還是把我當犯人押解吧...”
他只算到了此次押解的結局不可能被嚴究,但卻沒算到這押解的過程會令他如此坐立難安啊!
...
“蓮心怎麼還不出來?”
“今日不是給你辦慶祝你被封為‘蓮心將軍’的宴會的時候麼?有什麼好磨蹭的?你躲什麼呀!”
“哎,蓮心,蓮心!快下樓了,別睡覺了!我們給你辦宴,端上來的都是好菜呢,蟹釀橙、鳳凰蛋,還有蔥包燴!”
底下開始報菜名,引起大家的一片鬨笑。
“蔥包燴是民間痛恨秦檜才做出的菜,又不珍貴,有什麼好說的!之前也沒見你怎麼罵他,現下蓮心成了將軍,你倒是狐假虎威敢罵了!現在戰事已了,蓮心手裡沒兵了,護不住你,你就不怕秦檜後人報複?”
“哎喲,你不知道啊?還不是因為戰事未休,蓮心之後還要執掌軍權去別處打仗,子坦這家夥才有恃無恐的!”
“就是。要我說,子坦,連三郎都沒因為這個猖狂,你就跳上了,也太輕狂了吧...”
樓下便傳來一陣暢快的笑謔打鬧聲。
那笑聲飛揚快樂,像陽光一樣,寸寸在地面上移動。
陽光形成的光斑也因為這種震動而在小案上輕輕挪動了一下。
屋裡正一片熱潮。
蓮心把手指插進辛贛的頭發裡,用力把他貼向自己。
她就跨坐在辛贛腿上,渾身上下都要軟倒在辛贛身上了一樣。
只有手腕像鋼鐵澆築而成般,鉗著辛贛的下巴。
她垂下臉,避開他的鼻子,微微歪了頭,去吻他。
空氣裡浮動著春日到來的微微發燥的熱意。
出了一點汗,所以後脖頸有點麻癢。
蓮心在辛贛腿上不舒服地挪動了一下。
辛贛的臉被蓮心壓得後仰,下頜線繃得緊緊的,見她挪動,手才伸過來,揉了揉她的脖頸,含糊問:“又脖子疼了麼。”
從戰場上回來,蓮心身上有不少傷口,其中因為跌到脖子而受傷的一處是留下的病痛裡最折磨人的。
回到臨安,有了更好的按摩人選辛贛,蓮心便利索舍棄了手法暴力過頭的軍醫,徹底纏上了辛贛,幾乎每日都催著辛贛趕緊學習按摩,來給她緩解病痛。
現下,不是她吹,辛贛的按摩手法已經遠超臨安中大部分按摩師了!
所以蓮心也不和他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