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29章 鳳凰涅槃22 大結局中

陸既安淡淡開口:“哦?皇叔死於山賊埋伏,是個意外,朕那元後死於火中,依舊是意外。何冤之有?”他視線從謝汐樓的臉上劃到那木匣子中,問道,“匣子裡裝的可是你的證據?呈上來。”

謝汐樓將匣子扣到地上,用手按住,阻住了內官想要將匣子拿走的動作,像是怕對方毀滅證據似的:“陛下,證據繁瑣,還需由臣婦親自為陛下講解。”

陸既安盯著她,半晌輕笑,有隱隱輕視之意洩出:“好,那你便說說吧。”

謝汐樓垂眼,並不在意他的態度:“那臣婦便從亡夫陸回之死說起。那日堂審結束後,臣婦與友人在山話,有賊人以臣婦被綁架為理由,要挾亡夫至山崖,偏巧那時亡夫尋不到臣婦,這才著了道。臣婦得知訊息後,立刻帶人趕到,卻還是晚了一步。之後,在場賊人盡數被屠,只留了一個活口。為防他人滅口,這人被悄悄帶回大理寺,一番審問後,說出他是罪臣周鴻之派出的死士。”

謝汐樓將面前的木匣子開啟,取出一份證詞交給一旁的內官:“此乃大理寺審問那活口所得筆錄,請陛下查閱。”

內官將筆錄轉呈給陸既安,他接過後匆匆掃過,心中竟有些高興。

周鴻之被抓入獄後,惠昭縣主和襄靈大長公主動用所有關系試圖為周鴻之脫罪,卻偏偏陸回這時死了,以致於案件雖證據確鑿,可滿朝官員竟無一人敢將此案接下,站在大樹還未徹底傾倒的周鴻之和大長公主的對立面。

若謝汐樓所說屬實,陸回之死也與周鴻之有關……這倒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陸既安將筆錄放到一旁,繼續道:“好,此案朕會著三司會審,定會還皇叔一個公道。”

謝汐樓鬆了口氣。

既然陸既安認可了陸回案子,那另一樁明德皇後的案件,便如何都不能以“胡言亂語”隨意遮掩了。

她深吸一口氣,跪伏在地上,額頭抵住金磚,任涼意滲入她的頭顱,讓她的思緒慢慢冷卻。她清晰而快速地道:“明德皇後一案涉及皇家陰私,臣婦請陛下令眾臣退至殿外,僅留與案件相關的沈侍郎沈仲廣、薛尚書在殿內,以護皇家尊嚴。另召罪臣周鴻之,沈國公沈振,太後薛氏入殿。”

寂靜籠罩大殿,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做。

謝汐樓從沒想過這一刻她會這般平靜。

這些人名在她的心中滾過千萬遍,也曾心痛,也曾悲憤,但待到如今快要走到盡頭,真正將其宣之於口時,似乎僅餘解脫。

陸既安臉上的那丁點笑意徹底散去,冷冷道:“謝氏,明德皇後一案早就蓋棺定論,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謝汐樓不起身,並不畏懼陸既安的怒火:“陛下既信了臣婦關於亡夫陸回案的推斷,為何不再聽聽臣婦對明德皇後一案的推斷呢?”

“若說錯了又待如何?”

“臣婦請陛下賜臣婦一杯鴆酒,無論臣婦所說是對是錯,待臣婦說完,自會將毒酒飲下!”

這是用死將陸既安架到高臺上了。

滿室嘩然,朝臣們竊竊私語,不知是在贊揚她的勇氣,還是再諷刺她不知天高地厚。

但這些都與謝汐樓無關。

她安靜的跪伏在地上,等著陸既安的表態,亦或是他的出招。

半晌,陸既安輕笑,笑聲中似藏著劇毒:“皇嫂既然說得這般篤定,朕倒是也想聽聽,你查到了什麼。”他抬起頭,看著臺下眾臣,“就按琰王妃說的做。”他側頭看著一旁的宮人,“去準備一杯毒酒,皇叔泉下寂寞,皇嫂既與皇叔伉儷情深,一會兒便隨他去吧。”

謝汐樓伏身不起:“臣婦謝陛下恩典。”

朝臣們陸續退至殿外,殿下一時只剩下跪著的謝汐樓,和站著的沈仲廣、薛尚書。

那二人一前一後站著,姿態僵硬,後背上浸出密密麻麻的汗水,幾乎濕透官袍。謝汐樓跪在一旁,唇邊有笑意,心中無半分不安。陸既安坐在臺上,看著臺下的人,手指不住摩挲著扶手上的浮雕,心中煩躁,卻只能壓制。

四個人各懷鬼胎。

不知過了多久,謝汐樓提到的那些人終於陸陸續續趕到。

沈國公雖有國公爵位,但自明德皇後故去後便告病在家,一病便是這麼多年,因不領實職無人催促。如今再踏入這太極殿內,頗有幾分恍若隔世的感覺。周鴻之被押在大理寺大牢中,被帶到殿中時手上腳上全是鐐銬,身上也有被鞭打的痕跡,與十幾日前風光無兩的丞相判若兩人。

薛太後是最後被扶著走入殿內的。

許是這幾日太醫院開的安神湯藥起了作用,今日的薛太後瞧著比前些日子精神不少,但仍是虛弱。陸既安為展示他的孝心,即使是在太極殿內,仍舊為薛太後設了一座,讓一旁的尚宮扶著她坐下。

眾人到齊,陸既安身邊的內官端著一杯酒,放到謝汐樓面前的地面上。

酒杯中的酒無色無味,確實入喉即亡的鴆酒,謝汐樓垂眸看著這杯酒,知曉眾人已到齊。她抬起頭望向陸既安,笑著道:“既然諸位都到了,那臣婦便從沈國公府大火前的那夜說起吧。

“大火前那夜,明德皇後的貼身侍女月琴做了桂花糯米小圓子,做得多了,分給了院中眾人。眾人食用後,當夜睡得極為沉穩,以致於院中闖入賊人,明德皇後寢室中有劇烈打鬥聲都沒聽到,更是喪失了逃命的機會。天亮後大火方熄,大理寺的人清點現場發現了六具女屍和兩具男屍,以及一個受重傷但活下來的宮中內官。”

謝汐樓微微側身看向一旁的沈國公:“明德皇後的院中慣沒有侍衛小廝,伺候的人皆為婢女,現場如何會出現男人的屍體?沈國公卻堅持說院中下人與死者對得上,這是為何呢?”

沈國公垂著頭,緊抿著嘴唇,半晌開口,聲音中有濃濃的倦意:“或許是老夫記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