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白,趁著行程往後挪了兩天,他不能錯過查探青州的機會,遼東之地,梁末戰亂的休養生息已經成了經濟重地,地位不亞於江南。
青州的繁華,果然是不容小看,那鬧市中的人多了一眼望不到街的另一端,若不跟緊一點,只怕會走丟人,所以他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
“這裡人多,魚龍混雜,你不要鬆了我的手。”從出門到至今,他都一直牽著她的手,他對她講著,又將那牽著的手十指相扣,怕她從他身邊離開,他便找不到她了。
她點了點頭,頭上那簪子很顯眼,他笑了笑“如此醜的東西,夫人整日戴在頭上不嫌棄麼?”
她下意識摸了摸發梢上的那支桃花簪子,做工有些粗糙,顯然雕刻的人是個外行人。
“還不是某人親手做的?做的如此醜,可是我卻不知怎麼的偏偏就喜歡著。”
他放聲笑著 “唔~” 本想去取下那簪子,想與她說他在做過一支簪子,這支實在太過醜,手才剛剛拿起。
這鬧市人來人往,難免磕磕碰碰,嬉戲間她大驚,突然覺得有人在她身旁蹭了一下,只是很輕微,摸了摸腰間。
“怎麼了?”他收了那隻懸在半空中的手。
“我的玉墜不見了。”她往前面看去,有個面目極其不善的人回頭看了一眼,消失在人群裡,她想去追,卻被他拉住。
“別追了,不就是玉墜嗎,到時候再送你一個便是。”因著人多,稍有不慎怕會尋不到人,而且山東前朝人極多,他怕出意外。
“那不一樣,那是爺爺生前送我的。”她很著急,幹淨的眸子裡含著淚水,叫他如何忍心…
“好,我幫你追,你在原地,或者附近尋一個地方坐了,千萬別走動。”他再三叮囑著。
朝那人走的地方追去,偷東西的人身手不如他,可是憑藉著這人多,與對青州城的的熟悉,總是若隱若現的在他眼前,他越發感覺到不對勁,疑心總是很重的他,最後在一個不著人的小巷子裡,撿到了那墜子…
他大驚,原來那賊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調虎離山?”他的心突然很慌亂,於是跑向剛剛讓白沐雪留下的地方,心中一直不停地念著,你千萬不能有事。
果不其然,先前哪裡沒有人影,他尋遍了四周也不見人影,他發了瘋似得詢問著這條街的行人,商販。
那些人的目標是自己,何故引開他抓走她呢?
青州城有一座很大的酒館,這裡面有許多人,而且各種人都有,官府不敢管,即使是那刺史,也不敢,因為酒樓的後臺,是山東士族,連肅朝皇族都忌憚打壓計程車族。
她被捆綁著,蒙著臉,堵住了嘴,她是被騙過來的,被一個幼小的小女孩,卻不知道中了那些人的計。
他們隨意的將她扔在房間裡的地上。
“嘖嘖,難怪那小皇帝被她謎得神魂顛倒,原來竟如此多嬌”他帶著一模陰邪的語氣,眼珠子從上到下轉動著,不停的看著地上那個女子。
“二哥,接下來怎麼辦?”那個被稱作二哥的人,長得很高大,是個粗漢子,故而剛剛說了那樣一番話。
“天黑就出城,將她交給大哥接應的人。”
那年紀稍微小一點,長相還不錯的人點了點頭。
“你說小皇帝會拿什麼換她。”
那粗漢子一臉厭惡“狗皇帝,最好拿他的命,肅朝的亂臣賊子,還有臉來泰山封禪。”
“這女子真有這樣的用處?”他驚疑的問了問那二哥。
他搖頭不確定“到時候看大哥怎麼辦。”
青州城內畢竟是城內,巡防的衙役多,不能公然動手,而他們又知小皇帝的身手不凡,到時候肯定驚動官府的人,偷雞不成蝕把米,倒不如將他身邊的人綁走。
半日都尋不到人,他徹底瘋了,趕到行宮,發了瘋似的召了那青州刺史。
那刺史以為是要獎賞他,卻不知觸到了黴頭,他進來便看見那帝君發紅了的眼,抓著他的衣領,言辭激怒的說著。
“青州城,交給你,你是如何治理的,為什麼有如此多的不軌之人。”